裴瑛歎了口氣:“你啊,連個道謝的機會都不給人家,如今明華還以為是我幫了她。”
他笑了笑:“那便讓她就這麼認為吧,總比成天來我這找麻煩要好,我可沒工夫理睬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裴嫿已經看到了他的容貌,可不能再讓她知道更多了。
……
與此同時,府尹一籌莫展之際,卻忽然發現院子裏出現了一隻包袱,拆開看了眼,臉色頓變,眼看天色已晚,還是喚來了幾個差役,吩咐了幾句後,讓他們前往玲瓏坊附近嚴加看守。
且說知煙被軟禁在屋中,除了出恭和用飯,連踏出這扇門的機會都沒有,附近監守的差役每隔一炷香便會讓人上來查看她是否還在,一旦她擅自離開玲瓏坊,便會立刻被察覺。
月兒的屍體她的確托鄭承處理了,卻沒想到他掩埋得如此不上心,竟會被人發現,更令她意外的,是那個丫鬟居然至死還拿著她的耳墜,那墜子雲間閣隻做了一對,她隻能推說丟失了。
但眼下,卻是根本沒辦法脫身去鄭府那回,是唯一一次戴著這對耳墜出門,一旦細查,她是在回來之後丟了耳墜,官府勢必會順著這條線往下查,屆時萬一查到鄭安身上,不知鄭承為了護子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麼事來,是萬萬信不過的。
殿主那邊她已經傳去了消息,卻遲遲沒有回音,自從那樁命案傳開後,百姓們就對她議論紛紛,往日對她阿諛奉承的恩客也都漸漸遠離了她,隻怕自己受了牽連,這般人情冷暖,她其實也並非不曉得,隻是還是不免覺得心寒。
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為自己脫罪,所幸她殺人之時,並無人看見,鄭承應當也不會蠢到把她供出去,但為了自保多半已經與她撇清關係了。眼下她能指望的,就是殿主派人前來接應,實在不行,她隻能想法子讓人幫她頂罪了……
她站在床邊,微微掀起一點簾子,看著還守在附近的差役們,眉頭緊鎖。
夜漸漸深了,她沐浴之後,便坐在案邊,仔細梳理近來發生的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脫罪,身後忽然掀起一陣寒風,她回過頭,發現窗竟然開了,不由得心頭一緊。
起身關窗時,她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忽覺身後氣息,當即回身一掌!哪成想,卻被迎麵接下,來人內力之深厚,遠在她之上,她一時大意被內力反噬,當即吐了一口血。
眼前二人,一人帶著白色箬笠,一人帶著青鬼麵具,似是一男一女,方才接下她一掌的,便是這女子。
“別來無恙啊,知煙姑娘。”帶著青鬼麵具的女子不緊不慢地同她打了聲招呼。
知煙吃力地扶著窗,勉強穩住身子,擦去嘴角的血跡:“……你們是什麼人?”
“喲,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不如本座來提醒你一下。”她抬了抬手,指著她的小腹,“倉山之中,你肚子上那一劍,可還是本座刺的呢,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聞言,知煙臉色頓變:“你是!……”
顧如許走上前,幽幽地望著她:“本座為人記仇,你當初一劍險些廢了本座一條胳膊,這筆賬,本座來向你討了。”
話音剛落,隻聽得喀啦一聲,知煙的胳膊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到了另一邊,疼得她麵色煞白,卻是不敢喊出聲來。
顧如許冷笑一聲:“還挺能忍,不愧是阮方霆麾下忠心耿耿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