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命案(2 / 3)

鄭安此時正跪在鄭承腳邊,驚慌失措地拉著他的衣袖哭訴:“爹您要相信孩兒,孩兒真的沒有殺人!”

“混賬!”鄭承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一旁跪著的丫鬟小廝,“你屋裏的下人都聽見那個叫月兒的丫鬟的慘叫聲和求饒聲,她身上那些傷難道不是出自你手!你看看這些東西,你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

他指著地上的刑具,恨不得恰掐死這個逆子!

“這……孩兒今晚喝了點酒,是教訓了一下那個不懂事的丫鬟,但孩兒沒想殺她啊!”鄭安麵色蒼白,幾乎要哭出來,“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

秦氏起身,看了看四周散落的酒壇,對鄭承道:“老爺,大公子今日想來是心情欠佳,喝了不少酒,許是斷片兒了,一時想不起來,不如先讓他起來回話,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此事始末。”

聞言,鄭承不但沒有軟下心腸,反倒更為惱火:“讓他就這麼跪著!平日裏不懂規矩,胡鬧也就罷了,今日給我鬧出一條人命來!你不將為父氣死,看來是不曉得罷休!還有臉在這哭,趕緊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非要為父將你綁去送官,你才曉得從實招來嗎!”

一提“送官”,鄭安頓時慌了,連滾帶爬地抱住鄭承的腿:“不,爹,您不能把孩兒送官!送了官,孩兒這輩子就毀了啊!您容孩兒想想,容孩兒想想……”

他哪裏還有半點平素飛揚跋扈的樣子,哆嗦著回想此事的經過。

“孩兒回到予蘭居後,讓小廝去後院拿了些酒來,便一直呆在自己屋裏,好像……好像喚了月兒進來斟酒,她卻把酒杯打碎了,孩兒一時生氣,就……就打了她幾下,之後的事孩兒就記不得了……等孩兒醒過來,就見房門大開,那丫鬟死在了院子裏!孩兒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六神無主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血,方才慌亂中,手上也沾了不少,怎麼擦都擦不幹淨。

這些血,就像將他定罪的鐵證一般,令他如芒在背。

然而他真的不記得他喝醉了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難不成真是他酒後失手,殺了月兒……

“爹你救救孩兒,孩兒不想坐牢!”他無助地哭喊著。

按大周律例,即便是誤殺都不知要吃多少年牢飯,他哪裏受得了那般苦!

鄭承一腳將他蹬在地上,恨鐵不成鋼:“你娘去得早,為父自問這些年也不曾少教你規矩禮儀,你卻做出這等荒唐事!你讓為父情何以堪!”

秦氏見狀,忙上前勸阻:“老爺您消消氣兒,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總得想法子解決,大公子還這麼年輕,傳出去往後仕途就無望了,相府臉麵上也不光彩。”

“都鬧出人命了,何止不光彩!”鄭承怒喝,“這逆子遲早氣死老夫!……”

話雖如此,自己的親兒子總不能因為一個女婢毀了前途,左思右想,隻能想法子瞞過去。

他吩咐秦氏,明日城門一開,便讓人悄悄將月兒的屍體裝入木箱中,送出城去,找個亂葬崗埋了,今日所有看見屍體的下人一律清換出去,給些銀兩封口,讓她們即可離開楚京城,再不要回來。

今夜之事,權當從未發生過,這世上也沒有“月兒”這個人。

秦氏暗暗記下,出去著辦。

鄭承看了鄭安一眼,他戰戰兢兢地跪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起來收拾一下,將這件衣裳拿去燒了。”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鄭安這才如夢初醒地爬起來,按他的吩咐去做。

顧如許看著這一切,沉思片刻,示意沈雖白離開這,去尋季望舒。

月兒的屍體被暫時停放在柴房中,季望舒已看過她身上的傷口,鞭傷刀傷,新傷舊傷,幾乎都疊在了一起,可憐這姑娘到死都不能求個體麵。

季望舒離開了柴房,與他們碰頭。

“這丫鬟身上的傷多半就是鄭安打的,胸腹處腰背上還有不少淤青,已經傷及內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