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姑娘,你還是別給我添亂了(1 / 3)

自焚燒了那些碎片後,鄭承的書房顯然徹底清理過一遍,令牌被動過的事,也不見鄭承有所察覺,顧如許謹慎地搜查了一遍後,便離開了書房,去見了季望舒一麵。

二人商議之後,決定近日便送闌珊闌意先離開鄭府,而後,顧如許便問起了知煙的事。

“屬下打聽到一些口風,似是沈雖白在前幾日的宮宴上立了功,深得鄭承賞識,今日特意讓他過去把酒言歡,還請來了玲瓏坊的頭牌奏樂助興。那鄭安一直垂涎知煙,卻苦於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才氣,也沒有大把的金銀能擲出去,這回聽聞知煙是來見鄭承和沈雖白,可氣得夠嗆,方才還在後頭鬧呢,估摸著被鄭晨訓斥過,這會兒好像拿了些酒回予蘭居待著了。”季望舒將自己所見一一告訴了她。

顧如許陷入了沉思。

宮宴上發生的事她都聽沈雖白說了,鄭承這個時候請他過去,看來是有拉攏之意了。

這府中的門客有十餘位,看似一視同仁,但私下裏得到的信任卻各有不同,鄭承用人很有一番門道,這回連玲瓏坊的頭牌都請了過來,又紆尊降貴與之同席而食,看來是對沈雖白頗為中意了。

此番做法,應當是想以權色將人徹底收歸麾下。

沈雖白若能成為鄭承的心腹,於寧國府的案子而言,的確有不少好處。但另一方麵,她不免有些擔心沈雖白涉局太深,日後恐怕很難全身而退了。

天色漸暗,她懷著心事朝東院走去。

算算時辰,這會兒也該去打熱水了,然而當她端著一盆熱水回到東院時,卻聽見屋中傳來了女子的聲音,她僵了僵,停在了窗下。

燭火映照出兩道人影,在窗紙上依稀能辨認出是一男一女。

這是沈雖白的屋子,其中一人自然是他,另一個……

屋中忽然來女子溫婉的詢問:“白公子,請用茶。”

沈雖白坐在案邊翻書,抬眼看了看麵前熱氣氤氳的香茗,以及這個姿容不凡的碧衣女子,默了默,道:“端茶送水是府中下人的活,知煙姑娘算是客,可使不得。”

薄紗下的唇角微微揚起,那雙秋水剪瞳透出盈盈笑意。

“白公子折煞知煙了,知煙是用金銀招來府中的清妓,可不敢自詡相府的客人。”

“姑娘自謙了,楚京城中誰人不知,姑娘乃是玲瓏坊的頭牌,千金難求,能見上一麵已是極為難得,何況讓姑娘端茶送水?”沈雖白端起那杯茶,看了一番,又輕輕放下。

知煙垂眸歎了一聲:“不過是諸位抬愛罷了,奴家隻是一介女流,當不起‘千金難求’這四字。倒是白公子,您與長公主殿下一同智對怒圖使臣的刁難,以無弦之器陪無音之曲,實在巧妙,奴家甚是欽佩,仰慕多時,今日能入鄭府為白公子獻上一曲,是奴家之幸。”

她說得懇切,沈雖白倒是笑了:“宮中的事,竟能這麼快傳到坊間,玲瓏坊果真是個消息靈通的地方。”

知煙笑道:“算不上靈通,不過是個尋歡之地,仰仗貴客賞臉,偶爾同我們這些女子說些趣事罷了。”

“所以知煙姑娘是因為聽了一件趣事,才應鄭大人之邀,來這府中的?”

“白公子莫要小看一件‘趣事’,在知煙看來,有趣之人方能做出有趣之事,若非白公子的膽識與聰慧,在那大殿之上又有幾人能化此困局?知煙不才,還有幾分看人的眼光,公子不似池中魚蝦,當是能一飛衝天的鴻鵠才是。”她的一顰一笑,都像畫一般令人賞心悅目,舉止得體甚至遠勝京中諸多大家閨秀,玲瓏坊的頭牌,無論身自愛何處,麵對何人,都觀而自若,笑而含芳,言談間,如珠玉在側,令人賞心悅目。

仿佛從她口中說出多麼荒謬的話,都能成真。

顧如許曾聽聞過這位知煙姑娘的名頭,青樓女子的來曆,似乎總是撲朔迷離的,有些女子乃是流離失所後,幾經輾轉才落了腳,對於這樣的姑娘家,是不是清白之身都無人在意了,更不必說去查她們的家世,隻要不會惹來麻煩就留下來做個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