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她自然是抓準時機,掉頭就跑。
她前腳剛翻過牆頭,窗戶便推開了半扇。
脫下外袍的沈雖白站在窗下,靜靜地望著那道牆頭,眉頭緊鎖。
此時的顧如許,正提著一顆心繞到花廳後麵,她不確信蘭舟是否認出了她,也不敢肯定他能恰好出來與她見麵,隻能忍耐著等。
所幸片刻之後,帶著箬笠的蘭舟不知尋了什麼借口,竟真的溜了出來。
她趕忙衝他丟了一枚石子。
蘭舟便走了過來。
顧如許一把將他拉到假山後,揭下了麵紗:“我這幾日一直擔心你能否找到這裏。”
蘭舟也摘下了箬笠:“的確費了番功夫,沒想到裴君懷會將胡姬分給臣子。”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裴君懷或許是對怒圖存了戒心。你那邊可還順利?”
“我一切都好,進了公主府之後也無人起疑,林煦已經入城了,現下就在弘威將軍府中。”
“弘威將軍府?……”顧如許詫異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了然於心,“入城便好,他應當也有自己的打算。我和阿舒到鄭府之後,一直被關在南邊的小院,侍衛一直盯著,鄭承應當還沒有想到我們回來了,不過這些胡姬都是要嚴加看守的。”
“怒圖素來野心勃勃,防備一番也在情理之中。”蘭舟道,“你這幾日可還好?我方才聽見鄭承將你賞給了府中門客,可是在懷疑你?”
她沉思片刻,搖了搖頭:“難說,也許還在試探。不過我至少離開了那座院子,這或許是個機會。我們可是要盡快離開鄭府?”
“且等等。”蘭舟正色道,“你和阿舒須得留在這裏一段時日。”
顧如許麵露疑惑:“為何?可是眼下行動不便?”
“算是一個原因。”蘭舟壓低了聲音,“更重要的,前些日子我與皇姐相認之後,皇姐告訴我,當年汙蔑寧國公和母後私相授受的證詞,是出自這個鄭丞相之口,他說他曾親眼看到寧國公出入荷華宮,許久都沒有出來,私通之意,昭然若揭。”
“他放屁!”顧如許當即怒火中燒,“我爹和我娘恩愛有加,怎麼可能覬覦後妃!”
“此事的確有蹊蹺,但壞就壞在,當時審出好幾個宮女太監,咬定曾見過寧國公出入後宮,三人成虎,此事這才百口莫辯!那些證詞收在刑部,眼下還拿不到,不過鄭府或許能找到一些破綻。”蘭舟頓了頓,又問,“皇姐還打聽到,鄭承當年曾是寧國公的門生之一,你可有耳聞?”
聞言,顧如許略覺詫異:“我爹的門生有許多,我隻記得當年的林丞相,其他的並未留意,也不曾聽說過名叫鄭承的。消息可屬實?”
“皇姐所查,應當不會出差錯。”他道,“皇姐和我商議之後,覺得從鄭承身上著手是眼下最好的辦法,另外兩條線索,我和皇姐會想辦法,你與阿舒,還有闌珊闌意她們,留在鄭府,接近鄭承,他若真的與當年的事有幹係,斷然不能放過。”
顧如許權衡片刻點了點頭:“你言之有理,我會看著辦的。”
蘭舟會意:“你萬事小心,若有需要,在鄭府後門那株槐樹高處綁上字條,我自會派暗閣弟子前去回收,我若有事尋你,亦是如此。”
“好。”顧如許謹慎地環顧四周,“你趕緊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替我向長公主殿下帶聲好,讓她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