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鄭承險些把手中的酒杯給捏碎了,笑著回道:“嶽將軍說笑了,這女子雖美,卻是奴隸之身,傳聞在關外,女子作為奴隸,便與咱們這邊的青樓妓女無異,鄭某不才,也是要些臉麵之人,小子房中人也都是身家清白的女子,怎會有此念頭?”
嶽琅訕笑:“哦?嶽某瞧著鄭公子的興致但是不錯。”
鄭安此時被酒色迷了心智,方才遠遠看著就覺得這女子美,如今離得近了,隱隱約約從麵紗下透出的麵容更是教他倒吸一口涼氣。
他在楚京也算盡閱群芳,玲瓏坊號稱網羅天下絕色,也不見得比得上這女子,壓根沒聽出鄭承話中暗示,心裏眼裏便隻有眼前的溫香軟玉,眾目睽睽之下竟直接將人抱在膝上,命她陪他喝酒作樂。
鄭承氣得咬牙切齒,幾番提醒他都置若罔聞,就連長公主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了,實在是丟人現眼,正打算命人趕緊將這些舞姬拉走,卻見一直坐在案邊的青衣公子放下了古琴,起身朝這邊走來。
已經認出顧如許卻不便在此時輕舉妄動的蘭舟也吃了一驚,詫異地望著他離開了舞榭周圍。
此時的鄭安隻念著懷中美人,無論顧如許如何躲閃,愣是要逼著她揭下麵紗喝一杯酒。
顧如許憋著一肚子火,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她非得把這臭小子吊起來顛一頓!還喝酒,大兄弟我能喝得你滾到桌子底下求饒你信不信!
她推開酒杯,他又遞過來。
再推開,再遞過來。
循環往複,可謂不屈不撓。
且他不僅有在挨打的邊緣反複摩擦的毅力,還有一隻在被剁掉的邊緣來回試探的手。
顧如許感到他的手從她的背,慢慢朝她的腰靠近,且漸漸有繼續往下的趨勢,正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再不收拾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她這魔教教主也白當了。
她笑吟吟地用一隻手環住了鄭安的脖子,接過了他手中的酒杯,在他受寵若驚的注視下,酒杯繞著他的後腦勺彷徨的一瞬,暗藏的藥粉便落進了酒杯裏。
纖纖玉手在酒杯邊緣似有若無地一劃,千嬌百媚盡在一眼之間,勾得鄭安魂兒都要飛出去了。
她將酒杯推到他唇邊,看著他一飲而盡,還一臉得意地勾起的她的下巴。
顧如許笑得燦爛如花。
笑吧,一會你就知道誰才是爹了。
她心中暗暗打算如何脫身之際,忽然感到有人站在了桌邊,正疑惑是哪一位,卻被一雙手整個兒端了起來!
莫說她了,鄭安都沒反應過來。
來人一言不發地抱著人穿過舞榭,她以為又是哪個不怕死的登徒子,一抬頭卻見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他似乎心情不大好,抿著唇,忽然看了她一眼。
不曉得為什麼,心虛之感油然而生,驚得她心頭一咯噔。
隔著一道院門模糊的那個人影,幾乎在瞬間與眼前的人重合了。
“你做甚!”美人就這麼被人帶走,鄭安豈能罷休,借著酒勁當即起身!
這一喊,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鄭承這張老臉都快給他丟幹淨了,猛一拍桌子:“休要再胡鬧!”
鄭安被他這一斥責震了一震,酒也醒了幾分,看著座上賓客,心頭發緊,卻又萬分不舍得那美人。
見勢頭不對,闌珊闌意在季望舒的示意下,趕忙湊到鄭安身邊,一邊起舞一邊斟酒,樂師見狀也匆匆起調奏樂,試著將這等尷尬的局麵圓過去。
鄭承心中雖氣,也不便在此時發作,看著正在斟酒的舞姬,又看了看已經將那人帶到自己桌邊的沈雖白,隻得順著台階下,以主客同歡為由,吩咐十名胡姬入席斟酒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