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自己偷偷喜歡的人麵前,時常為一點小小的溫柔而心懷竊喜。
揣著這麼微不足道的小心思,多一會兒,她都覺得高興得莫名其妙。
沈雖白帶她去了城中最有名氣的如歸樓,果真點了一桌她愛吃的,她連嘴都不用張,他都安排妥當了,這教她十分省心。
“你在這,就不擔心跟你一起出來的幾個師弟四處尋你?”她想起在南門下,還看到幾個劍宗弟子來著。
他們在這大快朵頤,晾著他們幾個,似乎不大好。
“我讓他們先回玉衡莊去了。”沈雖白一邊答複,一邊替她剔了塊魚肉,她稍一皺眉,他便給她倒了杯桂花釀,“慢些吃,別嗆著。”
她放下酒杯,托腮望著他。
“怎麼了?”他一時疑惑。
“也沒什麼……”她若有所思道,“就是覺得跟你出門,都不用帶腦子。”
惹得他輕笑一聲:“這叫什麼話……”
“你們過幾日便要攻打瓊山了吧?”她手中的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碗中的肉。
“……嗯,待各大門派齊聚,便要動手了。”
她彎了彎嘴角,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說本座要是現在把你劫持了,沈盟主還會攻山嗎?”
沈雖白皺著眉,細細權衡了片刻,答複她:“大勢所趨,當是會的。”
“沈盟主就一點也不擔心本座一氣之下,把你捅成馬蜂窩?”她將笑未笑地盯著他。
“這……”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似是真在考慮自己被捅成馬蜂窩是個什麼樣子,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爹應當並不擔心你會如此。”
“那可說不準。”她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唬住了你爹,本座就不必費事如何對付那麼多門派了。”
他想了想,點點頭:“這也算是個法子,你要試試嗎?”
顧如許白了他一眼:“你這人真沒勁,本座好歹是當世一大魔頭,你好歹表現的害怕一點吧?”
聞言,他愣了愣,旋即抬起雙手往後挪了半步,猶豫地試探了一下:“我在害怕。”
剛喝了一點桂花釀,他的臉頰還泛著些許誘人的緋紅,睜著一雙晶亮亮的眼,就這麼“驚恐”地望著他。
然這等蠢萌到令人發指的畫麵,令顧如許一口桂花釀直接嗆到了鼻子裏。
大兄弟你能不能害怕得再真誠一點!照你這麼個“害怕”法,是存心想被反派Boss捉去做壓寨夫君嗎!
待酒足飯飽,沈雖白也該回玉衡莊了,趁著城門還沒關,顧如許也得早些出城。
沈雖白將她送到城門下,看著她上馬。
“喂,沈雖白。”她挽住韁繩,側目望著他,“過幾日真交手了,可別愣在那不肯拔劍啊。本座武功高強,你傷不著的。”
她就擔心這小子心軟,屆時刀劍無眼,有個萬一可就難辦了。
沈雖白點了點頭:“我盡量。”
“……那本座走了。”她轉過馬頭,握緊了手中短鞭。
“且等等。”他忽然想起什麼,突然喚住她。
顧如許茫然地勒住馬:“怎麼,還有話說?”
“手伸出來。”
“啊?”她一愣,“哦。”
待她將左手騰出來,伸到他麵前,他便從懷中摸出一條手辮的鏈子來,係在了她腕上。
緋紅的細繩,穿了幾枚小小的白玉珠,編得有些擰巴,算不得精巧。
他猶豫片刻,道:“上回答應賠給你的……”
她抬起手來看了看:“你自己編的?”
“……嗯。”他似乎有些尷尬,“很難編,我學了好幾日,這是編得最好的一條了。”
顧如許看著手腕上的紅繩沉默了片刻,忽而一笑,不置可否,揚鞭一揮,便絕塵而去。
沈雖白站在原地,思量許久仍不知她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不過,好歹沒扔了。
他如是想著,轉身往回走。
而此時,偷偷溜出門的韓清帶著沈新桐原路返回,悄悄地摸回了屋中,去四道門查看的劍宗和少林弟子都已經回來了,卻仍不見沈雖白,一問才知他說有私事要辦,這會兒壓根不知去哪兒了。
橫豎在青州城中,一個大活人總不會把自己弄丟了,韓清抽出空來先將沈新桐安置好。
沒一會兒便聽聞沈雖白回來了,嚇得他趕忙把正在吃點心的沈新桐往耳房裏塞。
“這點心好吃,你明日再給我買些回來吧。”關上門之前,沈新桐還不忘叮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