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
那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秋夜了,涼涼的秋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漫天的星鬥仿佛鑲嵌在夜空上的顆顆明珠。彎月高懸,發出那種淡淡的柔光,給萬物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原本,一副再美不過的景色,卻被那兩聲驚叫給渲染上了一層血的妖豔。
夜晚的醫院,那個在幾棵枯樹的襯托下,爬滿了枯藤的醫院。即刻顛覆了白日給人的那種白色、聖潔的印象,仿歐式的尖頂建築更像吸血鬼出沒的教堂,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心驚。沒錯,這是一座貴族醫院,換句話說,就是隻接待那些所謂的上流人士。那聲驚叫,估計就是哪個待產的貴婦人發出的吧。
醫院的產室裏,白大褂的影子晃來晃去,產台上的婦人早已是滿頭大汗。三十幾歲的皮膚樣子,白皙的皮膚象征了養尊處優的地位,淡淡的柳葉眉,俊俏的丹鳳眼,高挑的鼻梁,嫣然的紅唇,絲毫沒有人老珠黃的樣子,反而更顯高貴優雅。相比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位美女吧。如今的她,粉嫩的小臉變得蒼白無力,豆大的汗珠不是從臉頰上滑落。噗嗒,噗嗒。直至浸濕了醫院的床單。
屋外徘徊的男人雖也步入中年,卻也是帥氣依舊,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種成功男人的獨特魅力。此刻也是焦慮無比,在醫院的長廊上踱過來又踱過去。是那將要出生孩子的父親吧,真是郎才女貌啊。
將要做父親的心情是體會不來的,尤其是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家裏有著嬌妻和愛子,閑暇的日子裏回家陪陪家人也是樂得其所,可謂事業家庭雙豐收。
“啊…啊…”盡管產室的門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但還是可以聽到隱隱約約的叫喊聲和粗重的呼吸聲。斷斷續續傳來的音聲讓走廊上的男人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的團團轉。原本光潔的額頭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隨著他擦汗動作的越來越快,產室門上的紅燈也變得忽閃忽閃,像是作著回應。
依然是紅燈,產室的門卻開了,一身白衣的女醫生用那帶血的橡膠手套握住門把,走了出來,向外張望。繼而用那一種沉悶的聲音問道:“家屬,病人家屬在哪裏?”隔著口罩,聲音不大,卻淹沒了整個走廊。
“在呢,在呢。”男人一路小跑,連答兩聲。
“病人難產,做好心理準備吧。”醫生說完便轉身,再次向產室走去。隻留下一臉茫然與無奈的男人。還有門把上那個鮮紅的血手印。
手術室裏,主刀醫生顯得突兀又冷靜,“來不及通知了,轉隔壁手術室,剖腹產。”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白熾燈下的產婦臉色像紙一樣蒼白。嘴唇上已沒有一點血色。此刻的她,就像一個美麗的瓷娃娃,脆弱又易碎。
“全麻。”醫生有條不紊地下達著命令。“孩子。我的孩子。”手術台上的女人喃喃自語。看慣了這一幕幕的主刀醫生沒有絲毫猶豫的繼續著手中的工作。握著助手遞來的手術刀,隻是在那纖細的蠻腰下端又輕又快地割開了一條不深的刀痕。
一瞬,仿佛連空氣都凝滯了。下一秒,空力中綻放了一朵嬌豔的血花。
孩子順利降生,母子平安。
這麼大的喜訊,卻隻有一個人略略汗顏。那就要數主刀醫生了,不是剖腹產嗎?怎麼剛剛動刀就,就生了?這也太神奇了吧。難道是這孩子太懂事了怕我傷害孕婦?醫學的奇跡!奇跡啊!
這邊,主刀醫生在天馬行空的想象著,那邊護士已經接過了嬰兒,將小家夥放在了嬰兒稱上稱量。“三千克六百克,這位先生,恭喜了,是個男嬰。”冷墨羽顫抖著雙手從護士手中接過了自己的孩子。“繁傾呢?我的傾兒呢?她,她沒事吧。”依然是顫抖著的聲音,冷墨羽小心翼翼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