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穿成駱冰卿的梁燕喃,沒有母親,沒有朋友,隻有冰冷的柴房,和,幹澀的饅頭。
女孩兒邊抽噎著邊又昏昏睡去。
慕雲一臉的擔心。
朱瞻基今天出宮去了,視察正在修繕當中的番館,用以迎接七月份來朝貢的朝鮮使團,帶隊的是太宗李芳元第三個兒子、忠寧大君李祹,主要目的是朝貢,並進獻美女十人。
番館是五年前翻修的,為了彰顯天朝的威儀與富足,在使團來之前,又將大修一翻。回來時,已是星上月梢,帶著滿心的疲憊,回了東華門,剛入宮門,隻見一個人影一閃而近,直直的跪倒在地,待看清下跪之人是建福宮的一個宮女時,臉現不悅道:“如此慌裏慌張,出了何事?”
孫玉蕭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努力鎮定了下來,方道:“殿下,是慕掌宮派奴婢找尋殿下,奴婢到了端本宮才知道殿下出了宮,便在宮門口等候殿下。”
朱瞻基心下一跳,慕雲找自己,難道建福宮出了大事?
“何事?”
孫玉蕭回道:“稟殿下,儒人因慕掌宮裝病之事甚為惱火,已經將慕掌宮關進了柴房……”
朱瞻基皺了一下眉頭,這個慕雲跟在母親身邊多年,怎麼會做如此逾矩之事,竟敢裝病,當罰。
見殿下臉色未變,孫玉蕭心理慶幸自己沒有馬上倒戈,是找了借口瞞著蹇玲兒來的,否則,連退路都沒有了。
試探著看著抬腿要走的殿下,又說道:“與慕掌宮一起關的,還有值夜宮女駱冰卿。”
隻覺身邊風聲一過,哪裏還有殿下的影子,李安清也隻是看到了殿下一個衣袍角。
李安清輕輕搖了搖頭,難得看到殿下丟下了沉穩安靜的一麵,忙舉著燈籠追了上去,留下一臉深思的孫玉蕭。
孫玉蕭看了看如風暴般刮回建福宮的殿下,疾步向端本宮方向走去,路過兩宮門口的石獸像,狠狠將腳踝向石像邊踢去,登時腫脹起來。
見一隊巡邏的內衛經過,便出聲呼救。
建福宮裏,蹇玲兒正聽著水簾的彙報,慕雲的情況在昨夜吃過藥後就好得多了,而駱冰卿卻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眼看著進氣少,出氣多了。
蹇玲兒將首飾盒裏那支血玉梅花簪扔給玉簾,算是給她的獎賞。
水簾喜孜孜的將血玉簪子插在了頭上,分外高興,這隻血玉,具說能值上千兩銀子。若不是李儒人拿這隻簪子說事,蹇玲兒才不會舍得拿它賞人。
蹇玲兒與駱冰卿,二人原本隻是因為沐斌而有些嫌惡,如今蹇玲兒已嫁做儒人,駱冰卿做一個聽話盡責的小宮女,這種愁恨自當隨之消失不見。
之所以還要將燕喃置於死地,蹇玲兒卻有她的擔心,她怕燕喃對殿下說出,她曾與漢世子在劇院約會的事情,此事在蹇玲兒心中如芒在背、如哽在喉,不除不快。
聽門外傳來的太監和宮女給殿下施禮的聲音,蹇玲兒精神一陣,隨即臉色一紅,二人正是蜜裏調油的恩愛時光,便使著小性子,在屋裏等著朱瞻基進屋來尋她。
半天卻沒有聲響。向水絡一使眼色,水絡忙出去看殿下的去向,隻是宮女們各司其職,問了太監宮女,俱都臉色怪異,搖頭不語。
朱瞻基一腳踹開柴房房門,裏麵深手不見五指,黑漆漆一片,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冰卿,你在裏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