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臉色一眯,一把白光閃現,直取沐夫人麵門,沐夫人急急飛身躍開白光,卻不料燕喃的雙腿還絞著自己的雙腿,整個身子,帶著燕喃的身子飛向空中,再落地時,已被一隻發簪指著咽喉。
沐夫人氣急道:“都說不用兵刃的,洛洛用暗器。”
燕喃卻沒有回答,隻是低頭去撿閃現白光的物事,卻是一把白色雲子,光潤白晰,經此一戰,已經破裂了不少。
沐夫人氣結,再看向沐斌,少年正將三爪勾索收回腰間,無所謂的聳聳肩道:“娘,你連內力和長劍都用了,不會小氣到我用爬牆的繩子,洛洛用下棋用的雲子和綰發用的簪子吧?!”
沐夫人撅著嘴不說話了,燕喃卻將收了雲子的盒子遞給沐夫人道:“伯母,聽說您喜歡下棋,洛洛就托茶商朋友,從永昌郡弄來一套雲子,想著擺在王府裏給伯母解悶之用。不想伯母武功高強,洛洛為了求生,隻得將雲子拋了出來,竟弄破了十二顆,隻剩下一百六十八顆白子了,一六八,一路發,倒是個吉祥數字。下次霍家再回永昌時,洛洛再補上這十二顆。”
沐夫人讓婆子將雲子收了,毫不在意道:“你也不用補了,和我下棋,根本用不到一百六十八顆,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你的棋藝與我不分伯仲。”沐夫人絲毫不為自己的棋藝不精而羞愧,反而為能抓到燕喃這樣的臭棋簍子而開懷。
“斌兒,你去將棋盤拿來,我和洛洛就在這院中殺一盤。”不等燕喃拒絕,沐夫人竟吩咐起自己兒子來。
沐斌不情願的離去,燕喃借機向沐夫人洗腦:“伯母,沐小將軍年齡也不小了,你上次的相親會收效甚微,可能是相親環境不太適合,您看,咱王府,院子裏,不是刀劍就是石鎖;花園裏,不是鬆柏就是萬年青,太過嚴肅了,也太拘緊了,小姐們都掩蓋了本性,不利於選擇啊。不如這樣,我朋友造了一座畫舫,讓咱免費使用一天,他用咱王府宣傳畫舫,咱用它為少將軍相親,一舉兩得,您看如何?”
沐夫人狐疑道:“你,真的要給斌兒相親?”
燕喃重重的點頭,神秘道:“不僅要搞,還要大搞,不能像原來似的小範圍,您怎知文官中,沒有文韜武略的好兒女,您看我,是不是個特例?”
沐夫人深以為是的點頭。
沐五則嘴角一抽,這個駱小姐,還真敢自吹自擂。
燕喃接著道:“不僅文武官家公子小姐要請,連年少的皇室世子郡主都要請,這叫不厚此薄彼,一視同仁,打的幌子也不能說是相親,說是過生辰。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沐夫人擔心道:“如此大的操持,禦史們會不會指責黔寧王府借機斂財啊?”
燕喃笑道:“伯母,在請柬上,您鄭重標明:‘凡攜帶超過萬貫禮物的人,不準上畫舫’就行了,這樣,即考驗了小姐們的心思巧妙,又全了黔寧王府清明的形象,堵住了雲雲眾口,您看如何?”
沐夫人聽得頻頻點頭,卻未看到燕喃算計得逞的微笑。
駱府,駱如卿的房間。
這是曾莫歌被燕喃算計並親手送上黃泉後,第一次見駱如卿。
據影兒說,出事那天的駱如卿眼如腫桃,瘋似的跑回駱府,給駱少謙和駱風跪下,求他們去求皇太子,救出莫哥,哪怕是讓她去見他最後一麵也好,駱少謙當時就給了駱如卿兩巴掌,直打得嘴角眉骨流血,落入塵埃。
撇開關係還來不及,駱少謙傻了才會讓駱如卿去見那個藍玉教的惡徒,要知道,凡是和藍玉教有了牽扯的,不是下旨諸了九族就是悄無聲息的失蹤,不得善終卻是不爭的事實。
駱如卿被關在了屋子裏,直到曾莫歌被施了絞刑。
最是美好初戀時,或許是駱少謙真心喜歡連氏,凡是與連氏相關的,他總是格外的善待,燕喃心裏清楚得很,如果是自己犯了這樣的錯誤,恐怕不是關上幾天,餓上幾天就能善了的。
駱如卿雖然被允許出了院子,她卻再也沒有出過屋子。
直到燕喃來臨。
燕喃本不想來,但耐不住駱馬氏的軟硬兼施。
駱馬氏收了黔寧王府邀請駱家小姐們生辰宴的貼子,便想著讓駱如卿也去散散心,知道燕喃鬼點子多,便讓燕喃來勸勸駱如卿。
駱馬氏的行為很讓燕喃無奈,她實在不知道該用心地善良還是該用無底線來形容這個便宜母親。
於是,她受命來到了駱如卿的屋子。
未進屋,先嗅到一屋子的中藥味道,床塌之上,一具似乎沒有生命體怔的身體,靜靜的臥在那裏,無聲無息。
燕喃近前,直接撞入了一雙如蛇般惡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