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陪梁帝整整下一天的棋,在棋藝上梁帝還是略勝一籌,這中途,皇後來請安,也被攔在殿外,傳話的公公隻說皇上今日不許打擾,皇後也不知其中原因,隻好擺駕回宮。這一天,養居殿甚是清靜,而最顯熱鬧的是林帥府,因十三先生的琴音,更增添了幾分愉悅氣氛。蒞陽長公主甚少這樣出席,與大家拉拉家長,一同跟來的蕭景睿向來是個乖巧的孩子,可隨時形影不離的言豫津是否調皮很多。還好今日府上有霓凰在,言豫津才不甘寂寞,霓凰教他們射箭,霓凰幾乎成了言豫津和蕭景睿的第二個師傅。
晚宴過後,大家都從林帥府散去,祁王與王妃坐鑾駕回到祁王府。蒞陽回到府上,謝玉正從書房出來,溫言道:“夫人回來了?”蒞陽莞爾一笑,道:“今日難得大家這麼一聚,所以便晚了些。”謝玉倒一杯茶遞給蒞陽,笑道:“今日晉陽長公主的壽辰,本該親自去道賀,可公務纏身,實在是脫不開身。”其實謝玉即使有時間,也沒有打算親自入府的意思,加上他的確今天很多事。天泉山莊的卓鼎風來信,近半年,謝玉與卓鼎風來往甚是密切,就連一直在身邊的蒞陽也不知道他們中間來往如此密切。謝玉是一個心思極為細膩之人,眼看梁帝如此器重林燮父子,加上太皇太後是那般特疼愛林殊,即便自己同是駙馬,恐怕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也遠不及林燮。所以這些年一直與天泉山莊來往密切,卓家在江湖上的勢力也是享有威名,同時也想利用謝玉在朝廷的途徑,將來能受到朝廷的重視。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幸好有蕭景睿這個二姓之子在中間,卓鼎風甚是聽從謝玉的安排。蒞陽飲一口茶,溫言道:“其實也沒什麼,大家都知道近日你們瑣事繁多,再說我們也不過敘敘姐妹之情,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都難得像以前一樣每天聚在一起,孩子慢慢長大,我們也變老了。”謝玉歉意道:“夫人,你與我大婚後,我出征在外,家中事物幾乎都是你在操勞,還要管教三個孩子,真是辛苦你了。”的確,謝玉與蒞陽長公主大婚後,一年有半年時間出征在外,家中事物都是蒞陽公主安排。所以蒞陽相對而言要比晉陽操勞一些,畢竟晉陽隻有一個孩子。蒞陽溫言道:“這本是我份內之事,相夫教子乃是我的責任,怎麼說是操勞呢?若無你們在外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哪來我們的安居樂業?”
“謝夫人如此理解。”雖說謝玉之前殺蕭景睿的想法,甚至恨蕭景禹的存在,直到蒞陽為他生下一雙兒女後,夫妻二人的關係慢慢緩和,蒞陽見謝玉把蕭景睿當作自己的兒子般對待,她是看在心裏,全然接受了謝玉。
次日一早,梁帝因蕭景桓出任濱州任職之事,在早朝上重賞了他,蕭景桓自大婚後,愛妻乃是朝中朱大臣之女,朱卿也算朝中三品官員,自然人脈極好,加上皇後的地位,因此蕭景桓在朝中的地位,不知不覺中,以讓人不可輕視,譽王一向為人比較圓滑,自然就把蕭景宣給比下去了。
退潮後,梁帝回到養居殿,以皇後為首的娉妃們來到養居殿給梁帝請安,梁帝看著娉妃們,心裏甚是愉悅,平日裏越嬪是最喜歡討皇上歡心的,今日卻一言不發的站在宸妃的身旁。梁帝探頭朝越氏望去,道:“越嬪,你今日是怎麼了?朕見你氣色不好,是身體不適嗎?”越嬪上前一步,欠身道:“回避下,臣妾身體無礙,可能是近日睡眠不足,所以臉色不太好。”身旁的言皇後斜她一眼,心想,不知道越氏這女人又要在皇上麵前耍什麼花樣,梁帝“哦”的一聲,道:“怎麼了?怎麼會休息不好?”越嬪向來是喜歡在皇上麵前爭寵的人,如今看到蕭景桓比自己的兒子得寵,自然要想法博取梁帝的重視,她溫言道:“回避下,如今景宣看見比自己小的譽王也為皇上分擔國事,他在府上反醒自己。每日苦讀經書,看兵書,直到很晚才休息,臣妾不放心,所以也在外陪著景宣,才有些麵色不好,還請陛下不要責怪臣妾。”越氏的神情裝得甚是逼真,言皇後甚是看不慣她向來的虛假。冷言道:“越嬪,這俗話說,孩子能不能成事,還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智慧,若是什麼事都盲羊補牢,我看也於事無補。平日裏獻王蕭景宣可是花天酒地之人,一下子想為陛下分憂,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所以說,這做母親的,責任也很大,什麼事不是靠嘴上功夫就可以的。”越氏聽得心裏火冒三丈,但是前方坐著的皇上,也隻能委屈的把這口氣咽下去,她故意壓低聲音,道:“皇後娘娘教訓得事,都是臣妾的失職,平日裏總是沒有顧及是上自己的孩子,才導致景宣沒能為陛下分憂。”言皇後冷笑著“哼!”的一聲,甚是不願多看一眼越氏,梁帝向來心疼越氏,他看一眼皇後,淩然道:“皇後且不可這麼說,怎麼可能將一切責任歸於越嬪身上?朕身為他們的父皇,對他們的管教也是甚少,這麼一說來,朕也有責任。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朕豈不是最大的責任人?”言皇後立即跪拜道:“陛下誤解臣妾之意,臣妾絕非有意指責陛下。陛下一心操勞國事,皇子們自有太傅監督學習,有母親照看,臣妾身為國母,也有責任看管,是臣妾失職,還請陛下責罰。”梁帝本來心情極好,可是被皇後這麼一說,反而沒了心情,梁帝輕歎一口氣道:“罷了罷了,朕累了,都各自下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