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們想要殺我?”江妃色淡淡出聲,“我可沒有時間和你們一起耗……”
說著,他判官筆一晃,漫天的星子墜落,那些星子帶著黑色的墨汁更在其中帶著火焰,最熱的火焰,情欲九歌!
而江妃色趁著這個時機,乘著判官筆飛速而回。
他必須回去,立馬回去,片刻也不能多留!
花團雪還在等他……
這世間最寒冷的冰,隻能用世間最炙熱的火焰才能融化。
千年玄冰且寒,不及情欲九歌瘋狂。
他知道這點點的火焰止不住後麵的絲雪君,更阻不住亂世邪修倚風笑……可是,此刻若是不拚一下,又等什麼時候?
他加快了步子,判官筆將雲層點燃,燒成灰燼,而在那些流雲之後,他不敢回頭看,這一眼,忘穿的是不可以實現的奢望。
終於,在破開最後一片雲朵的時候,衣露深已經近在眼前。
他走向那個熟悉的洞穴,這就是當年將她隨意拋棄的地方。
“花團雪……我來了……”
就是這裏,無比熟悉的地方,夜夜他都在這裏,抱著她冰冷的屍身,做著不可言說的美夢,他夢見他和她去踏浪,去看花,給雪兒的後代接生……他想了很多,雖然一個都沒有勇氣去實現,但是卻依舊這樣美好的做著夢。
洞裏有些積水,大概是前幾天下雨的緣故,透明的玄冰反射著冰冷的雨水,總讓他回憶起她死的那一天,同樣的也下著渾濁的雨水。
“團雪,我來帶你回家……你在這裏呆了這麼多年,可害怕?我想你一定不會害怕,因為你是個很堅強的人,你那麼開朗,我等了這麼多年,你一定不會怪我的。”
江妃色笑著,依舊是白麵書生樣。
修真之人的容貌不會輕易改變,就算幾十年匆匆而過,對於他而言,不過是睜一眼閉一眼從手裏劃過的流水和白日完全不會變化的日升日落。
他走到她麵前。
她沉睡在藍色的千年玄冰裏麵,神態安詳,像一條漂亮的遊魚,白色衣裙的擺在冰裏麵蕩開,他總是覺得在他不在這裏的時候,她會在裏麵遊動,她會開心的笑,她的衣擺能像白花一樣綻放……
他有幾個地方,一直沒有弄懂。
她當年為何一下子就能看到東西了?明明所有的大夫都說她的眼睛不可能恢複了!還有一點,為何那一天心想事成的陣法失靈了?事後,他檢查過所有的籬笆,陣法並沒有被破壞……
不再去想這些事情,他拿出判官筆,正要將情欲九歌揮灑上去,一隻灰白的手適時攔住了他。
“什麼人?!”
江妃色大喝,對上那人平靜的目光,有些疑惑道:“老婦人……?”
那婦人佝僂著腰,眉頭皺在一起,平靜道:“真麻煩。”
另一人紅衣飄揚,走路帶著飛花,淩虛髻上胭脂色的朱釵,腰肢輕輕扭動,清秀的麵龐愣是掙紮出一絲媚態,此時,她手上的劍刃已經換成了一把白色鵝毛羽扇。
她笑著,用的是江離離的嘴臉。
“嗬,這把羽扇,能讓你想起什麼嗎?”
江妃色眉間掠過厲色,轉而笑道:“哈哈哈——我怎麼會忘?我的母親!綠輝煙!!你居然還沒有死,生命可真是又臭又硬……”
綠輝煙弱柳一樣扶著玄冰覆蓋的石壁,大笑起來:“你這嘴,跟我簡直一模一樣!牙色,你說,是不是?”
那婦人,也就是牙色,翻了個白眼:“你這人,還是死了好。”
“牙色,現在可不是內訌的時候啊,去把那傻孩子手上的判官筆給老娘搶過來!”綠輝煙白色羽扇一揮。
牙色手腕一彎,靈巧一動,不知道哪門的功夫,江妃色隻覺得手腕一酸,虎口不自覺的張開,再看時,判官筆已經被牙色拿得穩穩當當。
江妃色臉色瞬間不好看起來,他現在很急很急,他必須很快很快,飛快到達花團雪的身邊,她會很冷很冷,他怕她一個人冷冰冰的在玄冰裏麵,他更怕玄冰的冰冷會讓她忘了自己……
“嗬,有點本事……不過,還給我!!”
牙色不動如鬆,一雙皺巴巴的眸子看向綠輝煙,問道:“喏,還給他嗎?”
綠輝煙羽扇一揮,一陣風砸在牙色頭上,恨鐵不成鋼道:“你腦子有病啊!什麼時候你都成了大好人了?!我說不能給他!”
牙色對著江妃色說:“你也看見了,你母親說不能給你。”
江妃色麵色一沉,手中握拳,砸在玄冰之上,破出一圈圈裂痕,而那裂痕很快的就恢複了光整。
“那我就隻能硬搶了!”
綠輝煙笑道:“小屁孩,你想和我搶?”
江妃色咬破手臂,輕笑:“你當年死在我手裏,就算重來一次,哼,你也再次死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