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瑤聽到了,卻不覺心中有些黯然傷神:青樓中的女子都會聽信男人所說“我很快贖你出去”,但那都是一時的哄騙。待到男人膩了,有了新寵,那女人就隻有暗自垂淚,去相信另一個男人的欺騙來填補自己內心的空洞。
蘇若瑤下班回孤兒院,打開抽屜,拿出一木盒子,裏麵整齊疊放著一遝正方形絲絹,與她扔給程延仲的那一條毫無差別。
她拿出一條來看著,回憶起從前,程將軍將自己從青樓就會,帶回程家,她已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對這個已有家室的程將軍絲絲情意無法說出口。
“你叫蘇丫頭?沒有名字?這不好,我給你取個名字叫‘若瑤’,你看如何?”程將軍沒有把她當丫環看待。
蘇丫頭變成了蘇若瑤,也被撥動了心中情弦。程將軍看兵書到深夜,她會受在側,為他磨墨,點燈,扇扇子。程將軍夫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就寬容地說道:“相公,若瑤對你的情意之深,你也看出來了,不如就納她做妾,讓她跟隨你?”
“好了,揉地差不多了,蘇若瑤,你感覺身體怎麼樣?”程延仲起身,見蘇若瑤還趴在地上,就去扶她起來:“怎麼樣?可以走動了嗎?”
蘇若瑤已全身血脈暢通了,隻是還在生氣中呢。站起後就撅起了嘴,氣地掃他一眼:“把人家當搓衣板使啊?”
“看你現在沒事了就好。”程延仲憨笑著的樣子竟無老板的架勢了。他已是滿臉大汗,頭發也濕了。
蘇若瑤覺得該感謝他,就不情願地拿出絲巾來給他臉上擦汗。柔順的絲巾和手指在程延仲臉上滑過。他笑得樂開花,如大男孩一般地看著蘇若瑤,他喜愛的女孩。
蘇若瑤見他這般直傻傻地笑看自己,就生氣帶羞地把絲巾往他肩上一扔,嘟著嘴:“看什麼看啊?剛才打的我很疼。自己擦汗吧。”
她跑開了。
她臉上懸著的淚珠已明顯減少了,她自己也不知。
程延仲那麼蹲著加表演可有點不舒服,於是一邊說一邊表演一邊換姿勢:左側坐,右側坐,正坐,站著,散步著。
也不費他一番苦心,終於把含淚妙人給逗笑了:“程董好似在耍猴。”蘇若瑤可不知自己這樣跟老板說話,過分了。
但程延仲樂意,喜歡,就蹲過來哄她如哄孩子:“那麼,現在不哭了,回去上班了。”挑挑眉,勸她。
“嗯。”蘇若瑤點頭想要起身,可無奈她斜靠牆一個小時地折磨自己,半邊身子都麻了,根本動不了了。
這回是咬著牙地站起來,卻又坐下了:“不行,這一邊身子全麻木了,已動彈不得,待我身子舒暢了才行。”
程延仲就逮著機會溫順地批評她了:“誰讓你這麼傻坐在地上那麼久?我來給你揉揉吧。”
是的,蘇若瑤很不喜歡,她隻氣鼓鼓地一句:“我不是來賣笑的。”就眼淚頻頻低落,讓人好不心疼。
程延仲也就應了她的意思,立刻令人把這些視頻給關掉。可蘇若瑤還是聽到有人在議論:“真美啊,暈倒都暈得那麼有節奏,是不是刻意練習過來吸引別人啊?”
“可不是嗎?那天他們董事長就急的抱著她去醫院了,後麵的事就沒人知道了。”
“是真的暈了嗎?”“誰知道呢?”
這樣的議論可刺激了蘇若瑤的心,她什麼也不說地,就帶著一頭長發跑了,跑到公司大樓後院的屋簷下,無人處。她縮在牆角,斜靠著躺著,還有點婆娑的眼淚順著細膩的膚質下滑。
如果程延仲隻是想玩弄一下,那我、、、、、、、、、、、、
蘇若瑤有點患得患失地避開他:他隻是我尋找程將軍後代的橋梁,至於他此刻的情意,由他自己去吧。
“蘇若瑤,你怎麼今天就來了?”聲音朗朗清晰,如雄雀一般地開心,但轉而擔憂,擰眉:“不是讓你休息兩天嗎?怎麼這一天就來了?”
他將絲絹折好,心裏春江湧動:若瑤,你又被我抓住把柄了,不承認都不行。不過你這麼害羞,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這是你的秘密。
他出去珠寶店了,不是去買珠寶,而是買櫝還珠,買一個精美的紅盒子,把這絲絹洗幹淨汗味,晾幹,放進去。把紅寶盒帶回家裏,放在抽屜中,細心保存。
做完這一切,程延仲為自己的熱戀而幼稚,禁不覺一個人害羞了。但他也不知,像這樣的絲絹,蘇若瑤有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