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程延仲,讓我在這裏陪著你,直到枯死在這,不要走。”蘇若瑤拍打敲打著溪水 ,但刀抽水說更歡,程延仲的笑顏消失得更快。蘇若瑤隻有爬在溪邊泣淚,別無他法。
既然已經決定出家維尼,為何還會這般放不下已經去了的程延仲呢?難道塵緣未盡?可是程延仲已經西去了,誰都知道,他一手握著如煙,另一手空著,不知想握著誰,可是我?
蘇若瑤耷拉地癱坐在溪流邊,眼神空靈:“程延仲你在那?”
耳畔響起音:“你會見到程延仲的來世,但是你必須附在另一個女孩的身上,一起在程延仲身邊,這樣,你還可做得到對程延仲不離不棄嗎?”
附在另一個女孩身上?那就是像今生一樣與如煙一起伺候程延仲,為何做不到?
蘇若瑤點頭:“隻要讓我和程延仲來世緣即可,我會待他如初,我希望自己這輩子先遇見的男人是程延仲而不是程迪智,這樣就不會兩相為難了。”
“很好,拿著這隻彼岸花到溪水頭畔的梨花樹下,你的願望自然會實現。但你必須對程延仲誠心實意。”啊音真好聽。
蘇若瑤也點頭道:“再不辜負他。”
隨即穿著一身道袍來到那梨花樹下,她頭開始眩暈,漸漸地忘記了今生的一切……
好在蘇若瑤隻是眩暈一陣子,很快蘇醒過來,原來自己隻是爬在桌子上睡著了,沒事。
但有一個人在太極鏡中反照出了“青赤一行相生”的畫麵,說明此人與第二十五代孫有關。但蘇若瑤否定了這個人,她打算繼續尋找程姓的熱鬧,但這樣大海撈針是沒辦法的。
她想過一些不合實際的辦法,比如招親,她連招親告示都想好了:蘇氏女子,閨名若瑤,賢德舒雅,欲招一程姓男子為夫,共結連理,百年好合。
可是她又反對了這個方法:自己曾經隻是程將軍家的丫環,怎麼可以與程將軍的後代成婚呢?即使成婚,也隻可做妾,侍妾,陪房,絕不可妄想做程家正房。
望著漫天的白色手帕在空中飛舞遲遲不肯落地,蘇若瑤的眼神隨它們旋轉著。這手帕上簡單一句“塵緣未了,來世續緣”讓人難以參透其中意思。來世,是指來世與程迪智相見還是程延仲?
她的心似乎是被剜割程兩半了,若來世真可相見,那是與誰再重逢呢?她欠程迪智半生緣,欠程延仲半生情,到底下輩子去還誰的情緣呢?
再有一片手帕飄入蘇若瑤手中,輕飄飄的如散落的梨花瓣,卻見那上麵有字跡“一念之間,緣淺,情淡,份薄,一念執拗,緣深,情濃,份厚”。
天哪這不是在說蘇若瑤這一生的事嗎?就在那程府後院三年內卻讓她一生回味的事嗎?那三年就是她的一生啊!這一生其它歲月,皆是寥寥無幾踽踽獨行。一生的精髓愛戀盡在那宅院內了。可這手帕如此若,是要告知她什麼呢?抑或隻是在敘述她的一生?
蘇若瑤再度想著:如果那是我在你身邊,你可否起死回生?
林中的手帕依舊在飛舞,雜亂了蘇若瑤的心情,她隨意地抓過一塊,見上麵寫到“今生緣淺情淡份薄,但若心堅定,至來生則緣濃情深份厚”。這是隻來生還可與程延仲相遇並成為夫妻嗎?但是應當怎麼做呢?
那還真是個難辦事啊。蘇若瑤在五百年前本是個官家小姐,家道中落而淪為青樓歌妓舞姬,隻會詩詞歌舞琴的她,怎想得出辦法在億萬人中尋一個人呢?
她翻開自己的課本,看看史籍,看看有關程將軍的那一部分,多少遍了,那一頁都被她翻黃了,她隻當以此解相思,以此來祭拜程將軍夫婦。
她不太和室友說話,因為說不來,內向的她聽不懂室友嘴裏的那些一年一大換,一月一小換的新潮流行語,也不想開口去問,那樣太累了。而室友也不想與她說話,因她總是帶著文言文中的“之乎者也”,還總是禮節不斷,讓人覺得做作。
就這般,她和室友相處了三年了,到大三暑假了,既沒有閨蜜,也沒有敵人,關係很平常。她會仔細聽著三個室友從外界帶來的消息,過濾一遍,將“程”字過濾出來。
“聽說啟辰集團的董事長程延仲來連城大學了,這裏是他的母校。”
“他是來商量捐助貧困學生和獎學金的事。”
“好多留校的學生去看他,不過我們就不用了,人家啟辰工貿的產業很廣,有房產,電子科技,交通運輸等,是個實打實的理科生實習地。我們學曆史的人去拍程延仲麵前露臉也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