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司機還是下車來看那看那這個貌似碰瓷的人是否有恙。他出來了,正是程延仲,典型的而立之年的成功男性:頭發隨意梳梳,綁帶休閑皮鞋,棕色潤滑寬褲,V字形衣領襯衣,都是休閑裝。寬厚的肩膀,敞闊的胸膛,頎長的雙臂。
蘇若瑤從青樓中逃出,眼看即將被人抓回,可她不願去出賣自己肉身,就朝著一疾馳而來的馬匹奔過去,寧死在馬蹄之下。在她跪倒在馬蹄之下時,一聲聲音如鼓的“喻”響起,隨即馬的前蹄揚起在空中,落下在蘇若瑤身旁,保住了她一命。而她也驚得怔怔的,身子抖著。
隻在回憶的一瞬間,蘇若瑤如閃電般地想到程將軍拉起自己的那一幕,他的手,他的關懷和擔憂,就恰似今日此人握住自己的手一般。她遲遲不願鬆開程延仲的手,程延仲笑地有點尷尬了:“看你好像沒事,沒事就好。”聲音很輕,怕傷著眼前這個女孩。
她很美,真的,比剛才見到的那個校花還美。學理科出身的程延仲這麼念著,隻知道她很美,卻不知用什麼詞彙來形容她。但是他記住了她剛才的服飾和容顏:黑麵白底的小板鞋,棕色格子長褲,草綠色白花襯衣,一頭齊腰的馬尾辮。小臉蛋很美,眼睛開合像花開一樣。
依程延仲的經驗來看,是冒失不經意嗎?不是,因為她明顯是刻意跑過來的。是碰瓷嗎?不是,如果是碰瓷,那麼那個姿勢太明顯,而且那女孩也沒有向自己索要什麼。是在向我獻媚嗎?不是,那麼清純潔淨的笑哪裏像是諂媚的笑?而且她後來還哭著離開。
而那女孩蘇若瑤在校園裏癡癡地走著,微斂雙眉,好可惜,剛才是不是太衝動了,忘了帶太極鏡了,否則就可以照一下程延仲了,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程將軍的第二十五代孫了。
“你消息太不靈通了。項陽工貿董事長程延仲想讓公司全麵發展,就創辦了項陽國學文化傳播有限公司,要聘請一批懂詩詞歌賦和曆史文化的人去做宣傳和表演”
“那是好機會啊”
清風道長說過,這個太極鏡會引領自己來到第二十五代孫所在的一百裏範圍之內,那麼,這個程延仲和他身邊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了。蘇若瑤終於自顧自地笑開顏了。
有三位麵試官,神態嚴肅,這令室友有些緊張,她遞交了簡曆,然後回答麵試官的問題。可這位室友的大學時光基本用在了化妝,玩耍,交友,學校活動上麵,所以她對於麵試官提出的曆史問題是一問一答,口齒結巴,讓麵試官直搖頭。
到了項陽工貿的分公司了,就是他們新創的國學文化傳播公司。蘇若瑤無法一開始就見到程延仲,首先要通過麵試。這對她來講,早在室友口中聽過無數次了,但什麼是麵試,怎樣才是麵試,她不懂,就跟在一位室友後麵看了看,琢磨著。
蘇若瑤的話讓刁難的麵試官大吃一驚:“還請問麵試官大人,你所要求的這含‘花’的詩詞,是詩,詞,還是賦?是五言還是七言?是古詩還是律詩?”
沒等多久,一輛清洗地幹淨反光的黑色雨佛蘭使出校門,正要加速了。蘇若瑤擺手去攔,但是開車人似乎沒有注意。千鈞一發,蘇若瑤衝到車前,站在麵前,等著程延仲下車。
那灼熱的眼神讓她感到一絲溫暖,還有那黑色沿邊帽,棗紅色飛魚服的軍人打扮,讓蘇若瑤心中脹滿了安全感。她不知是被嚇著了還是興奮了,遲遲未說話,好不容易開口:“官老爺,你可否救小女子?”臉頰上漾起一抹爽朗的笑。
“不用,我沒事。”蘇若瑤褪下他還在緊握著自己的手,愀然走開,幾步一回頭地淚眼朦朧相送。
程延仲倒是還在伸出手,就那個牽著她的姿勢,幾秒鍾的姿勢凝固,很快回過神來,看著遠去的那個女孩,走上自己的車,回公司去。
這是為什麼?程延仲想不通,最後隻好以這個女孩腦子不太好來解釋,可是她是大學生怎麼會腦子不好呢?
想來想去,程延仲已回到公司,嘴角蜷起的弧度時有時無,他卻不知了,也不知他剛剛形容的那棵小梨花樹已在他心中角落裏種下了。
“希望後天國學文化傳播公司招聘的時候能看到那女孩,她有古典範。”程延仲邊走邊哼著。
剛才是怎麼回事?在他麵前又哭又笑的,好像瘋瘋癲癲的,是不是因為他讓自己想到了程將軍呢?
蘇若瑤失落地搖搖頭:我要想辦法再去見他一麵,該怎麼去呢?直接去項陽公司找他嗎?會不會被趕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