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瑤趁機好好教育她:“嘉穎,人家都嫌你吵了。所以不要再喊了。”
魏嘉穎可不那麼想,她酷氣地往床上一趟,拖長了聲音:“本小姐今天累了,不跟他們較勁。他們以為我不敢去程延仲麵前表白嗎?我明天就去!”一舉拳頭,她沒有脫外衣就睡了。
蘇若瑤隻有歎氣,幫她脫了外衣和鞋子,給她蓋好被子,讓她睡個好覺。
而魏嘉穎心裏是醒著的,她在黑夜中睜開眼,想著剛才蘇若瑤回答問題的表情,那支支吾吾的語氣,魏嘉穎一想就明白:若瑤,很明顯程延仲是喜歡你的,就算你再清高孤僻,以你現在灰姑娘的身份,也難抵擋王子的強烈進攻。就現在,你已經對他動心了,如果這樣,我還會有機會嗎?
蘇若瑤也是夜不成眠的,她不僅想念孤兒院,還時刻不忘如何通過程延仲找到第二十五代孫,要不去問問他是不是有遠房親戚?就這麼去問嗎?程延仲會不會以為我在問他們家的家屬啊?肯能以為我想嫁給他呢。上次就夠丟人了,這次可不能這樣了。
兩個室友聽著窗外的寒風凜冽,聽不到各自淺淺的呼吸。次日,工作照常。程延仲照常來和蘇若瑤套近乎,蘇若瑤就覺得自己真沒用:他找我這麼多次,我卻沒能問出個什麼來。
這次她不管不顧地發問了:“程董,你有沒有兄弟?堂兄弟有沒有?”
程延仲被她這一問給愣了,但也覺得她在關心自己的家庭,就回答她:“我家男丁還真少,我是獨生子,還有一個堂兄。”
“真的?”蘇若瑤的花瓣兒眼看著他,期盼著:“他在哪裏啊?”
“我堂兄是書呆,入迷了,進了道觀。”程延仲被蘇若瑤喜悅地目光縈繞著,卻很奇怪:“你怎麼問這個呢?”
“隨便問問。”蘇若瑤失望了:入道或佛門的,都不會是繼承程家香火的男丁,那也不會是第二十五代孫了。
“若瑤,我回去問問我爸爸,看看家裏還有什麼親戚沒。”程延仲就領了她的意思,照著去做,但還問了一句:“若瑤,我堂姐的兒子算不算?”
“不算,謝謝了。”蘇若瑤無意中對程延仲已是主人的態度。
殊不知,原以為自己一直在服從別人的蘇若瑤,現在,程延仲一直在服從她,感覺不到的。
她很煩躁,隻因找不到程將軍的後代,但是有愛情滋潤,為她抹去了一些煩惱。
而同一宿舍的魏嘉穎,情況卻每況愈下。她每天都會從陶瓷坊帶回一些陶瓷回來,精心地擺放在桌上。話多的她變得越來越寡言少語。
蘇若瑤對她的那些陶瓷很感興趣,拿著一個個地看,給 各種陶瓷取了名字:“這個叫‘龍飛鳳舞’,這個叫‘矯若遊龍’,這個叫‘一登龍門’,這個叫‘飛龍在天’,還有這個‘蟾宮折桂’。”
蘇若瑤覺得這些都是珍寶,在魏嘉穎癡呆的眼前晃了晃:“嘉穎,你花了不少心思做這些吧?是 自己收藏還是送人呢?”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魏嘉穎歎著,眼簾下垂,又看不到她的眼了,她伏在桌上唉聲歎氣:“若瑤學曆史的,就是好才華,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成語。幫我想想用‘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來做一個陶瓷該怎麼設計呢。”
蘇若瑤放下手裏的陶瓷,歪下頭去看魏嘉穎:“有心事嗎?是不是程延仲?”
魏嘉穎點頭“是”。
蘇若瑤就指著這些精品陶瓷:“那麼這些?”
魏嘉穎哀著解釋地簡潔:“我精心製作的,看著時間等程延仲來,然後送到他辦公室去。他就說‘不可用公司物品做私用’。”
蘇若瑤拿著這些摸摸看看,有巧妙的,有高貴的,有可愛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魏嘉穎的一片心意,程延仲不會看不出來吧?他就這麼一次次地拒絕她?於心何忍啊?
蘇若瑤坐在魏嘉穎旁邊,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嗯”地想了想,拿出紙筆,畫了一個花瓶,上麵就有“落花流水”的圖案,之後,她再想想,花瓶裏麵插一些常青樹,那樣就完美了。
“好了,嘉穎,你看,這就是我的想法。”蘇若瑤拿著紙張給她看,迎春一樣的笑,桃花瓣眼快樂地勾人心魂,柳葉落稍眉蜿蜒色澤。短短一句話就是叮咚如泉的潺湲溪流。
魏嘉穎看著聽著記著: 就是這樣的啊,程延仲喜歡她這樣的,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