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瑤猶豫了一下:他都抱過我了,要不就當他是大夫吧。
她點頭後,程延仲就開始做體力活了,他是使勁地給她揉,這都不叫揉了,是搓衣服了。
蘇若瑤這回是疼地哭了:“疼!程董別揉了。”還去打他的手。
程延仲也不是吃豆腐,就是一心為她想:“你這一半身子都麻了,必須趕緊通經活脈,要不會留下病根。”
“還不如留下病根呢!”蘇若瑤趴在地上,也喊不出來。
不過漸漸地,她感到身體不酸麻了,可以動了,而程延仲還在搓衣服似的。她回頭看他一眼,他很認真,都累出汗了,不時地用袖子揮掉額頭上的汗。蘇若瑤心裏暖融融了:不管他以後是否會變心,但他現在在幫我。
“好了,揉地差不多了,蘇若瑤,你感覺身體怎麼樣?”程延仲起身,見蘇若瑤還趴在地上,就去扶她起來:“怎麼樣?可以走動了嗎?”
蘇若瑤已全身血脈暢通了,隻是還在生氣中呢。站起後就撅起了嘴,氣地掃他一眼:“把人家當搓衣板使啊?”
“看你現在沒事了就好。”程延仲憨笑著的樣子竟無老板的架勢了。他已是滿臉大汗,頭發也濕了。
蘇若瑤覺得該感謝他,就不情願地拿出絲巾來給他臉上擦汗。柔順的絲巾和手指在程延仲臉上滑過。他笑得樂開花,如大男孩一般地看著蘇若瑤,他喜愛的女孩。
蘇若瑤見他這般直傻傻地笑看自己,就生氣帶羞地把絲巾往他肩上一扔,嘟著嘴:“看什麼看啊?剛才打的我很疼。自己擦汗吧。”
她跑開了。
程延仲拿著絲絹,問道上麵的花香染了自己的汗臭,就樂道:“若瑤給我的定情信物嗎?”
蘇若瑤可不這麼想的,她有很多絲絹呢,小時是官家小姐,後來意外淪落青樓,後樓得程將軍所救,做了程家丫環。不管什麼時候,她都習慣了手拿或袖子裏一絲絹,麻絹等。
而且她女紅不錯,繡得花花字字都不錯。她很感激程將軍就她出青樓,曾發誓終生伺候程將軍一家人,所以她就在絲絹的一角繡了一個“程”字,驗對角線得另一角繡了個“筱”字,以表自己終生是程家人,可以放棄姓氏,從程姓,是蘇若瑤,更是程若瑤。
絲絹上還有綠色的枝葉條紋,蕙蘭,鈴蘭等。但程延仲看這絲絹可不一般,他就下了結論了:一個“程”字,一個“筱”字,是若瑤要嫁夫從夫姓的意思嗎?她怎麼還有那些封建社會的思想?不過,我喜歡。
他將絲絹折好,心裏春江湧動:若瑤,你又被我抓住把柄了,不承認都不行。不過你這麼害羞,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這是你的秘密。
他出去珠寶店了,不是去買珠寶,而是買櫝還珠,買一個精美的紅盒子,把這絲絹洗幹淨汗味,晾幹,放進去。把紅寶盒帶回家裏,放在抽屜中,細心保存。
做完這一切,程延仲為自己的熱戀而幼稚,禁不覺一個人害羞了。但他也不知,像這樣的絲絹,蘇若瑤有很多呢。
蘇若瑤下班回孤兒院,打開抽屜,拿出一木盒子,裏麵整齊疊放著一遝正方形絲絹,與她扔給程延仲的那一條毫無差別。
她拿出一條來看著,回憶起從前,程將軍將自己從青樓就會,帶回程家,她已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對這個已有家室的程將軍絲絲情意無法說出口。
“你叫蘇丫頭?沒有名字?這不好,我給你取個名字叫‘若瑤’,你看如何?”程將軍沒有把她當丫環看待。
蘇丫頭變成了蘇若瑤,也被撥動了心中情弦。程將軍看兵書到深夜,她會受在側,為他磨墨,點燈,扇扇子。程將軍夫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就寬容地說道:“相公,若瑤對你的情意之深,你也看出來了,不如就納她做妾,讓她跟隨你?”
蘇若瑤在外偷聽著,臉上綻放出暢快的笑,笑得那麼甜美,眼眸臉上無一絲雜質,像是手工精巧的繡娘繡出來的笑紋。
而程將軍卻一口反對:“不可,夫人,我們都以近不惑,如果讓她做妾,將來若瑤肯定在我們百年之後孤苦,況且做妾的身份低,不要委屈了她。夫人,去安排一下,給她找個正緊人家,以我程家義女之名堂堂正正嫁為人妻。”
聽到此,蘇若瑤無聲地眼淚撲簌簌而下:程將軍,我不在乎你和夫人先我而去,也不在乎名分高低,隻想伺候在你身側。你要將我嫁出去,有誰會像你一樣對我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