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洗衣服累了,還是她熱地紅暈,臉頰總嫣紅地那麼細蘊悠然。雖這粗糙打扮,但這小家碧玉的持家風雅古韻風範卻是另一番媚色。
誰說人靠衣裝的?蘇若瑤就不需要依賴那貴重華美的服侍,不管怎麼打扮,都是這般的迷人。
程延仲與她一起站著,笑看著似有害羞的她:“你們院長稱你為若瑤,這麼美的名字,要不我也這麼稱呼你吧?”
蘇若瑤斷然拒絕,對他橫眉:“院長待我猶如生母,自然可稱我閨名。而程老板與我也隻一麵之緣,怎麼可以如此?”她還退了一步,表示對程延仲保持距離。
程延仲卻被她這表情和語氣弄傻了,伸出手去安慰她:“好好,蘇若瑤,我不稱呼你的名字,但是你不要這麼緊張,說話也別這麼像個古人一樣的,我就是想跟你隨便聊聊。”
蘇若瑤轉身,口齒清晰地嚴謹告訴他:“男女有別,何來隨便?隨便即是無賴!”
程延仲覺得這小女孩說話像個迂腐的老學者,可她確實是個年輕的大學生啊,難道她在cosplay?於是程延仲就順著她的意思:“我不隨便說。我想在這院子裏散散步,問一些有關孤兒院的事。”
這個是蘇若瑤可以接受的,就開始散步了。院子不大,他們走地很慢,隻是兩人中間的距離可以站一小排孩子了。程延仲心裏急促,真想湊過去與她近距離交談,並不是想占什麼便宜,隻是想更深刻地看清她的一笑一顰。但今天,蘇若瑤對程延仲就是隻有顰,沒有笑。
來回那麼走著,程延仲也不嫌煩,就是稍微扭頭多看了她側臉幾眼:若瑤,你不說話也好,看我們今日誰能撐到最後。
終於,蘇若瑤心裏著急了,但言語還是有禮有節的:“小女子有多事要處理。不知程董有何要談?若無事,小女子即送客。”
“等等。”程延仲可不想這麼快被人送客了,就趕緊將一籮筐的話一一道出:“這兒為什麼叫小蝌蚪孤兒院?”
蘇若瑤聽到這話憂鬱起來,停下腳步,摘下一片竹葉在手心,眼簾垂下歎:“曾聞聽院長言,有一文《小蝌蚪找娘親》,此院之孩童均為無父無母之幼童,好似小蝌蚪,故取此名。”
這麼簡單的文言文,程延仲還是聽得明白的,但看蘇若瑤眼中已有點滴晶瑩,想必是她也想到自己的身世了,就說點話安慰她:“那不叫《小蝌蚪找娘親》,是《小蝌蚪找媽媽》。”
蘇若瑤聽到“媽媽”這詞就更難過,這瞳心中沁出淺淡的梨花帶雨是在所難免了,程延仲連連道歉:“蘇若瑤,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蘇若瑤搖搖頭,擦幹淚:“並未,隻是小女念起了往事。不知程董還有何事要問小女?”
程延仲不太習慣她這樣“小女子”的自稱,但是又不敢亂說,怕惹她落淚,就繼續說起了孤兒院的事:“我給孩子們帶來了很多香甜的東西和名貴漂亮的衣服,我覺得他們肯定喜歡,但不知這裏孩子的人數,年齡,身高尺寸,所以就怕不合身。”
等著蘇若瑤的悠聲感謝吧,可程延仲卻聽到蘇若瑤半眯眼嚴肅反對:“想必程董所贈之食均是香甜辛辣爽口之物,卻不利腸胃。所贈衣裳均是名貴華麗之物,卻不經洗滌。”
“蘇若瑤,這個,確實是這樣,如果你覺得不對,我、、、、、、”程延仲支支吾吾,急著改正自己的錯誤,可錯誤在哪呢?沒錯啊。
蘇若瑤繼續說開了:“程董不知,我等無父無母之人,須較常人更識人間疾苦。在此院中,食可果腹,衣可暖身即可,而不應享用名貴無用之物。幼童應謹記‘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就可,所謂富貴名利,當由他等成人之後去爭取。”
程延仲連連點頭哈藥:“是的,你說的很對,就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意思,以後我不會送那些昂貴無用的東西給孩子們了。”
“方才小女子言語激動失禮了。”蘇若瑤彎腰道。
程延仲立刻扶她站好,蹙眉道:“你怎麼這麼多禮節啊?跟人說話放鬆點啊。”
蘇若瑤被男人抓著手臂,立刻甩力鬆開,眸心中滿是畏怕。程延仲也看出來,就馬上鬆開她,不知這女孩怎麼這麼恐懼與自己交談,程延仲就想把早準備好的驚喜給她壓壓驚。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金鑲玉手鐲,在蘇若瑤麵前晃了晃,隨著他的黑眸閃光耀眼:“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手鐲,世麵上很多仿製品,但這個是真的。你也是孤兒院的孩子,所以這個手鐲算今日送你的,來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