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仲像傻了一樣,聲音一高一低:“看你這副悲戚戚得樣子,別哭了!你隻有偷情的快感和被我抓奸在床的難堪,有什麼苦衷?有苦衷的人是我!是我!”
“延仲,你我都苦啊。我在惋春園居住時,認識你之前,就和你的父親相愛了。”蘇若瑤一語對程延仲和曹如嫣都是石破天驚。
程延仲從呆傻中驚醒,手都要抓破桌子了:“那你為何還要接受我的愛?”
蘇若瑤剛擦幹眼淚,又忍不住地哭訴:“那時,我和生病的若琪住在惋春園,你的父親對我很好,照顧得無微不至,若琪的病也漸漸有了起色。我和你的父親在惋春園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他愛我,我愛他,隻是當時我不懂事,你父親他不敢和我說,怕嚇著我,我也不好意思跟他說。我們的愛就這樣留在那裏。就在你與我相識的前一天,一次意外,我和他醉酒亂性,讓我對他的愛終止了。我因失身而難過,想溺水自盡,你救了我。
後來,若琪知道此事,以為我在賣身給她抓藥治病,她精神錯亂了,喝羊肉湯自盡。那天的情景,你都看到了。後來我把若琪的自盡歸咎於你父親,決定向他報仇。知道他最器重的兒子是你,而你也喜歡我,我就引誘你,想讓你們父子翻臉,讓你成為一個敗家子。”蘇若瑤說不下去了。
“怎麼回是這樣?我成了你複仇的工具?那我對你的愛算什麼?你一直在假裝嗎?”程延仲迫切地問。
蘇若瑤搖搖頭,回憶著:“延仲,我那時愛過你,也記得你對我的愛。但慢慢地,我發現自己忘不了你的父親,可那時,程乾已出生了,我不知該何去何從。就一直在你和你父親的愛中徘徊不斷,在報仇與不記仇之間權衡不定。
我發現,自己和你已回不到初遇時的心境,更無法讓你開心,你都知道,但你還是抱著對從前的回憶和一絲希望與我在一起。可我不願讓你難受地強迫你自己和我過日子。然後,就是,我與你父親亂倫的孽情。可我們開始時是真愛。就此而已。”
“僅此而已?”程延仲哭笑了:“我就這麼做了一回你複仇的工具,然後對你來說,什麼也不是了?”
“你是我兒子的父親,我記得。我還記得,你一直保護我,處處為我說話,為我療好臉上的烙傷,這是我終生難忘的,延仲。”蘇若瑤誠懇地安慰程延仲受傷的心。
程延仲頭靠在椅子上,一時痛苦不迭。
曹如嫣疑問重重,走下主座,問蘇若瑤:“瑤姐姐,你說要為自盡的若琪複仇,這個複仇的理由很牽強,而我,也不見你為了向爹複仇而做過什麼。”
蘇若瑤也是口中苦澀:“複仇的事,我時而記得,時而忘記。昨晚才想通,若琪的自盡時因她的病,是因我沒有照顧好她,與老爺無關。至於複仇,就是讓老爺的家變亂,變得千瘡百孔。我做了很多,現在,也該是我懺悔了。
當初程延兆鬧得全家恥笑,滿城風雨的淫詩豔畫,是我蠱惑他做的,因為他不顧我是延仲的女人,懷著延仲的孩子,一味地向我示愛,無恥。
我這也是向四夫人報複,她用烙鐵烙傷我的臉,我讓程延兆受這點痛已是便宜他了。誰知他那麼不堪一擊,竟然瘋了。後來,他好了,想著報複我,在夫人的慫恿下,差點讓我在曉夢亭被砸死。我為保命,隻要用計,演了一出他想強暴我的戲,誰讓他那麼經不起誘惑呢?”
“雖是報複,但也可說這是四娘母子罪有應得。可你,是我認識的瑤姐姐嗎?遇到這些襲擊你的人事,為何不告訴延仲,讓他幫忙?卻以其人之計還起其人之身。”曹如嫣問。
蘇若瑤對此一點不後悔:“我這是意識到,自己與延仲不會長久,不想讓延仲沾半點汙漬。還有件事,我對不起程懷素,我曾做她的丫環時,發現她喜歡二姑爺。怕她誤入歧途,鑄成大錯,就讓她看到程爭妍與兩位姑爺的淫亂。我隻想讓她看到二姑爺的真麵目,可不想她竟看破紅塵,出家了。”
“這麼說,瑤姐姐早就知道爭妍和兩位姐夫淫亂的事?”曹如嫣問。
蘇若瑤說出真相:“是我教唆程爭妍與兩位姑爺亂倫的,這很過分嗎?給她一個教訓,給大夫人一個教訓。程爭妍自殺,她這輩子也值了,她飛揚跋扈地活了十四年,而如嫣你的涓涓還未見天日就歸天了。這都是夫人造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