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和她們兩人聊了一會,覺得她們一點不配做程家的媳婦。我跟延濱講了這些,還講了曹如嫣,蘇希仁的種種不是,可延濱一聽就批評我,讓我不可奢望,嫉妒,強求,爭搶。姑母,延濱到底對我什麼意思啊?”
大夫人對這個不中用的侄女隻能歎氣:“宜嘉,不要在男人麵前說其她女人的不是,這樣的話,隻有愚蠢的男人會相信你,但聰明的男人會更討厭你。”
蘇若瑤這時才吭聲:“夫人好,二少奶奶好。”
“宜嘉你到處去走走吧。”大夫人說。
張宜嘉帶著滿肚子牢騷走開了。
蘇若瑤說:“剛才奴婢無意中聽到夫人對二少奶奶說‘不要在男人麵前說其她女人的不是’,這句話似乎是奴婢說過的。夫人用這句話來教導二少奶奶,讓奴婢倍感榮幸。”
大夫人與蘇若瑤坐在錦瑟亭裏,望著錦瑟池,懶得與她說的樣子:“蘇若瑤,你不想與我來聊天吧,有話就直說。”
“夫人對我無好話,那我就直說了。夫人,令嬡早逝,令尊歸天,奴婢來慰問一下夫人。”蘇若瑤說。
大夫人不信地笑:“你有空就偷著樂吧,別在此貓哭耗子。”
“夫人,你不信我的感情,我也不敢說怪你。但請夫人想想,令尊之死,與三小姐之死是有關係的。令尊故去,夫人的兄弟不會像夫人的父親那樣對夫人好吧?甚至把令尊的死歸咎於三小姐的錯,進而轉怒於夫人管教不嚴。
剛才夫人對二少奶奶本想痛罵,因為三小姐就是在二少奶奶嫁過來那天身亡的,如果我沒猜錯,夫人會罵她‘掃帚星’。但是,夫人為了與娘家兄弟維持好關係,隻好強忍心中之痛,與二少奶奶,你的侄女麵前,表現得關懷教導。不知奴婢說得是否正確?”蘇若瑤一語道破大夫人此刻心中所想。
大夫人對她這番言論也不為奇怪:蘇若瑤在程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能分析到我的想法也是可想而知的,不足為奇。隻是,她這麼說什麼意思,是想說我沒有靠山了嗎?
大夫人生氣地說:“蘇若瑤,你不斷地提到我父親和女兒的死,是刻意提起我的傷心事,讓我辦過吧?就不怕挨個什麼罰?這可是名正言順的當罰!”
“夫人,我不是故意讓你傷心,隻是想說,看在延仲,延元為三小姐守靈,送葬的份上,別再針對他們,放過他們吧。”蘇若瑤誠懇地求她。
大夫人沒那麼好意:“你不說,我還忘了,該向他們道謝,批了兩天的白衣,辦了兩夜的喪事。我回去爭妍墳前說,保佑延仲,延元不要中了陰氣,邪氣。你說的放過他們,我聽不懂。”
大夫人說了一大堆,跟沒說一樣。
蘇若瑤苦口婆心地說:“夫人在錦瑟亭坐著,是在懷念三小姐吧?夫人也知,連老爺這個親生父親都沒有去給三小姐送葬,而延仲,延元以德報怨,一守就是一夜,還上山為三小姐撒紙錢,一點不忌諱有晦氣。他們做到仁至義盡了,夫人還要視他們為障礙嗎?”
大夫人想:聽蘇若瑤的話,她還以為老爺是爭妍的親生父親,看來程迪智也沒臉把爭妍的身世告訴別人。
殊不知,程迪智不告訴別人,不僅是為了他自己的顏麵,也是為了大夫人自己的尊嚴,可大夫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她嗤笑著:“裝裝樣子誰不會?延仲,延元的聰明就在此,毫發無傷地獲得了老爺的讚賞。”
“裝樣子?夫人的話真讓人心寒。三小姐離世那日,程家幾位少爺,夫人小姐可都在場,平時對三小姐百般恭敬,好話連篇,那日卻是畏畏縮縮,不敢出麵。
他們對於外出招婿覺得丟人,對守夜送葬覺得晦氣,個個都避之唯恐不及。他們為何不像夫人所說,在老爺麵前爭取這‘裝樣子’的機會,贏得老爺的誇獎?
夫人你立四少爺為‘嫡長子’,對四夫人和五夫人也和氣,可他們為何不裝樣子去爭取這毫發無損的立功機會?都是躲了又躲。夫人你是別具慧眼,穎悟絕倫的人上人,這樣明顯的好惡不會看不出來吧?”蘇若瑤仗義執言地問,說得激動不已,卻沒能讓大夫人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