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開始鈴木大膽地以為我們的貨運輸成本高,不可能再運回去,也不可能擱置,因此他大口氣要求降價三成。現在,我們讓他看到了自己商隊的運輸弱點。他應考慮讓步了,否則他此番大規模來海上行商,就無功而返了。我暗示他,我們並不擔心買家,讓他著急一下。明日,該是我們開始拋磚引玉了。”程延仲分析說。
程迪智拍打他的肩膀,誇讚:“延仲,不錯,分析得透徹。明日鈴木隻有妥協得份。現在就看他得耐力,看他舍不舍得遠道而來的航運費,供給,和定金。”
程延新跟在背後,似乎被遺忘了,是他自己的不努力導致如此的,怪不得誰了,他也明白。
蘇若瑤和曹如嫣在客棧等他們。程延仲先過來,她們兩個走過去,曹如嫣說:“延仲,累了嗎?瑤姐姐,我們和延仲一起去聊聊吧。”
蘇若瑤無趣地回答:“你們去聊吧,我想吹吹海風。”
程迪智最後一個走入客棧,蘇若瑤微笑著小聲問:“一官,怎麼樣了?”
“正在進行中。蘇希仁,注意稱呼。”程迪智和她是側臉說話的,雙方都看不到對方的眼神。
蘇若瑤低落地回頭看著他的背影:我隻是隨口問你一句,你為何不隨口回答我一句呢?
程迪智心裏也是剪不斷,理還亂:若瑤,你自己在館娃齋叫我斷情才幾天,這麼快就忘了嗎?沒忘,是沒斷吧?
蘇若瑤和程迪智近在隻咫比遠在天涯還難受。
程延仲的房裏,曹如嫣在給他擦澡。程延仲閉著眼,頭抬起,享受地說:“好舒服啊,如嫣的伺候,真是千金難買。如嫣,平日裏說個不停,今日怎麼不說話?”
“你在想事,所以我不便煩擾你。”曹如嫣聽話地說。
程延仲站起來,擦幹水,將她抱在床上:“可我想要你的煩擾。你不問,我在想什麼?”
“我知道了,不必問。”曹如嫣比程延仲還有信心似的。
程延仲雙手使勁抓她腋窩:“你知道什麼?”
“準備充分,一著擊中對方要害,放長線釣大魚。”曹如嫣推開他的手,摟著他的脖子回答。
程延仲和她嬉笑了:“什麼都讓你猜到了,這還得了。”
“這是我看你的樣子看出來的,誰讓你逃不過我的眼睛呢?”曹如嫣爭辯。
看來自己在如嫣麵前身心完全放鬆,才讓這小如嫣什麼都看穿。程延仲想著,趴在她身上說:“伺候夫君就是,還想那麼多。”
“我沒想,這些東西自己到腦子裏了。”曹如嫣在他身下說。
“罰你。”程延仲與她親吻嬉鬧起來、、、、、、
次日,商談繼續。又是在一襲嚇人的彎腰禮儀後開始的。鈴木已準備好:“程老板,你的長子的確厲害。”他豎起大拇指:“昨日我才發現,我雖購買了上等的船,卻沒有做好充分準備,我的船不適合運輸瓷器。”
程迪智鎮靜微笑地說:“的確如此,延仲算過,如果鈴木老板就這樣運輸回扶桑,路途遙遠,即使沒有狂風破浪,這損毀率遠高於你提出的三成優惠啊。這不是嚇人的話,昨日,你也看到了。”
“我們可互惠互利,勞請程老板派人幫我整理船艙,並派運輸工人一路照料,這也是程公子所說的對我們遠道而來的照顧吧?”鈴木手下說。
程延仲和程迪智都沒有回話,隻是在等待中笑著。
鈴木明白什麼意思,手下遞給他們一份合同:“這是我們老板重新擬定的合同,在程老板的基礎上加了一條:幫我整理船艙,每艘船派十名運輸工人指導。”
“我會返還兩成的優惠,算是犒勞工人們的,這樣程老板給我一成的優惠,我們長期合作。”鈴木覺得這樣已是退讓了。
程延仲稍微看了一眼合同,心中有數:這份合同可不是我最終想要的。
他放下合同,也沒有說答應還是不答應:“鈴木老板,剛才你有句話有點錯誤,請容晚輩為你勘誤。你說‘返還我們兩成的優惠’,是否說反了?優惠是我給你們的,怎能說你返還給給我們呢?說放棄,會比較合適。”
鈴木手下不開心,拍桌子:“程公子,你這樣對長輩說話,是否無禮了?
“誒,麻生,程公子說得也對,你別這麼生氣你。”鈴木在和他的手下麻生一唱一和。
程延仲也沒因此小事而變臉,他站起來,走到牆邊,指著牆上的地圖問:“鈴木老板,我很奇怪,貴國與我大明的山東,江蘇,浙江三省更近,去此三省采購科說是直線航行,為何你饒了個大彎,不惜花費大筆航費來到福建的南端金門島來購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