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被大娘寵得狐假虎威,開妍,立妍,名字甚好。但這個三小姐爭妍,取百花爭豔之意,但多少有些不善。不管她,沒傷著我們就好。”蘇若瑤吹著一碗熱魚粥說。
接下來半個月,蘇若瑤的產期快到了,很多時候都是躺著,還好有曹如嫣與她詩詞琴畫,東聊西扯地解悶,還時而說些笑話。
七月底,程延仲一天回到至幸堂後,收拾好行李,不舍地對她兩人說:“若瑤,如嫣,八月鄉試,我要啟程去福州了。”
“延仲,你不用擔心我,這些日子,如嫣照顧我,開心得沒話說。隻是,她的身子也越來越重,經常累得不行。”蘇若瑤心疼地說。
“你就快生了,如嫣又有些冒失,叫我怎能放心得下?”程延仲心中的包袱都寫在了臉上。
曹如嫣化解了他的擔憂:“延仲,瑤姐姐等著辛苦生孩子,不就是等著歡迎你考個舉人孝廉回來嗎?你這樣耷拉著臉,瑤姐姐和我都不開心了。”
“好,為了迎接我程延仲添丁進口,我要為兩位娘子考個解元回來!”程延仲抬起頭,定了定自己的勇氣。
八月初二,蘇若瑤順利產下一名男嬰。曹如嫣不顧自己已是六個月的身孕,忙前忙後地指揮著大夫,穩婆,丫環,差點暈倒,但她打起精神抱著孩子說:“這是延仲的長子,等著程解元回來。”
程家的長輩中,無一人來看望這個長孫。二夫人雖是嫡親的奶奶,但在閏竹園建好之後就收到娘家的來信,說是讓她回去照顧重病的母親。
百善孝為先,二夫人先回娘家去了,至於蘇若瑤這個丫環即將臨盆一事:反正丫環生的孩子,也不必那麼在乎。而自己對於程迪智安排居所多少有些不滿,自己的兒子住最富麗堂皇的至幸堂,自己這個生母竟在原來那個小小的禧玞院,各種不快積在心裏:回去照顧母親吧,蘇若瑤生孩子,我不會在她身邊,老爺夫人也不會說我的。
大夫人還在喝藥,治療頭風,她就算沒病也不會來。
程迪智來了,心裏暗漠著:老天怎麼就不憐憫我的辛苦,指望著若瑤生個孫女,偏偏生個孫子。如今,看若瑤自己怎麼說。
曹如嫣抱著孩子給程迪智看,心花怒放地說:“爹,你看,瑤姐姐給程家添了個長孫,叫什麼名字好呢?”
程迪智臉色平淡:“延仲不是曾說,若瑤生子就取名程乾嗎?”
“恭喜程老板,這小少爺,您的長孫是懷足了月生的,一出生就會吮手指,健壯著呢。一臉福相,將來定有一番建樹!”大夫和穩婆一人一句。
“重賞。”程迪智還是拉著臉。
曹如嫣趁此為蘇若瑤說話:“爹,瑤姐姐為延仲添丁,而且是長子長孫。可她還是個丫環。如嫣鬥膽,替延仲向爹請求,為瑤姐姐要個名分。不知爹如何想。”
“如嫣,讓我抱抱程乾吧。”程迪智抱著程乾,回避了名分這個問題,他來到蘇若瑤跟前:“蘇若瑤,你辛苦了。”
蘇若瑤早已想好對程迪智的話,望著他沉重的眼神說:“能為程家添丁,是奴婢蘇若瑤的福分。老爺,奴婢不在乎身份,隻求一輩子在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左右,終生伺候著。”
程迪智明白了她的意思,把程乾抱給曹如嫣,對蘇若瑤說:“你好好休養。”
扔下這句話,程迪智就走了,不知嘴裏心裏什麼滋味:若瑤,你懷孕期間,我是怎麼明裏暗裏保護你的?你又是怎麼一次又一次引誘我,暗示我,給我許諾和希望的?我本已打算,延仲已將心思完全放在如嫣身上了,我不會讓你承受‘色衰愛弛’之苦,也不會讓你承受‘新人笑,舊人哭’之苦。如今你這是什麼意思,要和延仲共度一生?你之前對我的言辭暗示算什麼?你在把我當猴耍嗎!
程迪智這次是真的對心愛的女子蘇若瑤生氣了,雖難掩心中的憤怒,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蘇若瑤確實反悔了,她看著自己順利產下的兒子程乾,想著戀人程延仲,幸福都寫在臉上:在程乾出生的那一刻,我就反悔了,曾暗示程迪智的事。程迪智,對不起。不對,我為何要向他說對不起呢?我欠他什麼?隻有他欠我的,這輩子!
曹如嫣怕蘇若瑤為名分一事而難過,就安慰她:“若瑤,剛才爹可能有生意上和軍事上的事情操心,你別放在心上。等延仲回來我再與延仲說,為你要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