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很是奇怪:“如嫣越來越不像話了,一點禮儀都沒有。”
程迪智想今日這羞恥的一切也該結束了:“程全,派人送四夫人和延兆去落花軒,沒有我的命令,他們兩個不許出來。延新,你就別住在落花軒了,暫時住在四夫人的香桂閣吧。至於三少爺所作的淫蕩之作,傳話出去,以後見一張就銷毀一張,誰再拿此事多嘴,小心舌頭。”
四夫人終於得到了報應,而蘇若瑤現在無心慶賀此事,她擔心曹如嫣:看她剛才落寞的表情,怕是又難過了。延仲,你可不能放棄啊。
東廂房,曹如嫣一回來,也沒吃飯,就躺著,無神地說:“惋春園定情,祁院琴瑟和諧三日,放縱私奔一整月,美麗,浪漫,像王維的詩畫那樣美,美得讓人嫉妒。”
“如嫣,端午節那日,我們在小溪邊互訴衷情,不也浪漫?”程延仲趕緊安慰著曹如嫣這顆玻璃般的心。
“不及你和若瑤萬分之一。”曹如嫣沒有哭聲,卻流淚了。
“如嫣,你是在生氣嗎?生氣就罵我吧,你這樣悶在心裏,我隻會更難受,”程延仲求她說:“我們聊聊王維的詩畫吧。”
曹如嫣不氣不火:“我總是強迫自己對若瑤好,接納她,可一不小心就會憎恨她,詛咒她。延仲,你說,我是不是個壞女人?”
“不是的,有我在,沒人敢說你是壞女人。”程延仲心中說不出的苦:如嫣,你到底怎麼了,我該如何才能驅除你的心魔呢?
曹如嫣歎了口長氣:“延仲,為什麼你撒謊的時候,我總是能看出來呢?算了,不說了,我好累,今日建安廳的一切,讓人惡心。”
“如嫣,累了就睡吧。我在旁邊守著你。”程延仲仔細看著曹如嫣,覺得奇怪:如嫣,你現在是兩個人,怎麼反而越來越瘦呢?
曹如嫣睡著後,程延仲想去西廂房,彩霞跟上來,程延仲就開口了:“留下,照顧大少奶奶。程安,你也留下。”“是。”
程延仲來到東廂房,剛想入睡的蘇若瑤見他來了,激動地不知說什麼好了,朝霞在一旁說:“大少爺,若瑤,今日那個害得若瑤差點毀容的四夫人終於得到報應了,我們要不要慶祝一下?”
見兩人都不說話,周朝霞知趣地說:“我出去轉轉。”
程延仲無力地坐下說:“若瑤,我哪有心情慶祝四夫人受報應。”
蘇若瑤倒了一杯水給程延仲:“我又何嚐不是。隻想知道如嫣如何了,延仲,你這愁眉苦臉的樣子,真讓我擔心。”
程延仲端過這杯水,看著這杯水說:“若瑤,如果我是一個女人。我想,我為如嫣流下的淚水和汗水早已裝滿兩個這樣的杯子了。”
“延仲,你在說什麼?如嫣到底怎樣了?”蘇若瑤等不及了。
“若瑤,我想,隨如嫣去吧,她想如何就如何,反正她是我的妻子,我養她一輩子,也算對得起她了。我們兩個在一起,像以前一樣夫唱婦隨,多好。”程延仲求蘇若瑤。
蘇若瑤怒了,端起這杯水澆在程延仲頭上:“如今夏至了,也凍不死你,澆醒你這個發瘋的腦袋。”
程延仲沒見過蘇若瑤對他動粗,他也生氣了,站起來,與蘇若瑤吵起來了:“你讓我怎麼辦?如嫣的情緒不定,我有時猜得到,有時捉摸不透,我總是在念書之餘勸慰她,安撫她,嗬護她,可她還是那麼痛苦。我好累。還有個惹人煩的丫環彩霞,不想著怎麼伺候如嫣,卻老是纏著我。我幾次藥換掉她,她就去找大娘,大娘每次都留住她。”
“這樣你就覺得累了?如嫣呢?她雖然嫉妒,憤恨,這是為什麼,因為她愛你。如果她於你無情,大可逍遙自在地做她的大少奶奶,何苦天天這樣折磨自己?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愛你,所以才會這樣恨我,換做我是她,我也會這樣。”蘇若瑤推打著程延仲。
繼續說著:“延仲,你不要以為你就這樣養著她一生之類的事。如果任其下去,她真的患上癇症,你全家都會鄙視她。還好她伯父和父親都在朝為官,一旦她父親失勢,想必你全家都會逼著你休了她。即使你把她養在家裏,那她跟個活死人有什麼區別?你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