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麵對療養院的人,夏檸總感覺自己像是欠了他們好幾百萬沒還似的,總也沒能讓她們給自己一個好臉色看。不過這地方環境不錯,住的也舒服,想一想自己在外麵住個狗窩都要一個月了三千塊,夏檸立刻就釋然了。
五萬塊錢,換一個更加舒服的房間給媽媽住,再配一個年輕的看護,最少這幾個月夏檸都不用再為媽媽的理療和住宿發愁了。
她提著起司蛋糕,看著花園裏麵蕩秋千的媽媽,心裏一陣陣的泛起難過。她小的時候媽媽的意識偶爾還會清醒,她會衝到孩子堆裏,將已經和那些男孩子打成一團的她護在懷裏,也會在她回家的時候,為她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麵。
那個時候夏檸覺得隻要媽媽還在,自己的世界就不會塌下來,哪怕別人都叫她女瘋子,她依然是自己最愛的媽媽。可是她十一歲那年,夏忘憂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有一天放學回來她等了媽媽很久都沒見她回來,第二天早上,她是在房間的床底下發現夏忘憂的,她好像在躲什麼,嚇得瑟瑟發抖。再後來,有很多的時候,夏忘憂連她都不認識了。
想到這裏,夏檸別開眼睛,可卻覺得眼睛裏火辣辣的疼。
她走過去,換了輕快地笑臉對夏忘憂說:“媽媽,我買了蛋糕,咱們回去吃蛋糕吧。”
夏忘憂滿臉疑惑的看著她,甚至還轉過頭去看了看周圍的人。夏檸知道,她又把自己有個女兒的事忘了……
“忘憂……來,咱們回去了。”她拉住夏忘憂的手,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眼睛裏打轉的眼淚。
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再和媽媽交一次朋友罷了。
夏忘憂很喜歡吃甜食,但她似乎更喜歡吹蠟燭,所以不管每次給她帶來什麼樣的小點心,她都不會忘了帶生日蠟燭來逗她開心。
等到蛋糕吃完了,夏忘憂笑得像個孩子一樣問她:“你真好,你叫什麼名字?”
她愣了一下,轉而笑了笑,陽光燦爛:“夏檸。”
“檸檸。”夏忘憂的聲音很好聽,她嘴裏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帶著些許溫柔,撩得人心尖發疼。
“我要走啦,過兩天再來看你。”夏檸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感受著夏忘憂的手還那麼暖,她的心就暖了。
夏忘憂不會挽留她,因為再過半個小時或一個小時,她又會把自己的女兒忘了。
回了家,夏檸疲憊的倒頭便睡,潛入會所偷標書的驚心動魄,差點被顧少這樣那樣的危險境遇,見到夏忘憂的心疼疲憊……這一天她真的太累了。
和蘇唯依一起回國,她就能好好地活下去了?
誰又知道……
夢裏,她總是睡不踏實,總是夢到有人欺負夏忘憂夢到她哭,夏檸冒著冷汗驚醒,汗水濕透了她的衣服,格外粘膩難受。
手機不停地滴滴亂響,上麵顯示著療養院的電話號碼,接起了電話,對方很不客氣的大罵一句:“夏小姐,你怎麼能把火柴帶到療養院來?!你媽媽昨天晚上差點燒死我們!今天你趕緊過來帶著你媽有多遠走多遠,我們療養院伺候不了你們這樣的病人!”
“你說什麼?!”夏檸徹底醒盹了。
對方不依不饒的說道:“昨天你剛剛交的費用都不夠我們這邊的損失,見你們孤兒寡母的可憐,院長說五萬以外的損失你們就不用賠了,今天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