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玄武繼續說道。
“小友可否答應我這個老家夥一件事情?”
任博點點頭。
“前輩請講!”
老玄武道。
“百年之期轉眼即逝,一切我都可以放下,唯獨這背上的生靈實在是難以割舍,一旦我坐化,肉身必然沉入海底,屆時背上的生靈將無處安身,所以我想請在小友的世界中為他們求一處安身之所。”
任博沒有猶豫。
“前輩放心,晚輩一定做到。”
老玄武微微一笑,眼中露出坦然。
“好了,最後的心願已了,此生再無遺憾,小友可在百年後來此,待我坐化將我的龜甲取走,就當是我這老家夥最後的一點心意吧。”
任博心中激動了,老玄武的龜甲,那可是絕對的寶物,然激動之餘,他心中卻升起了一絲難以言明的傷心,一個活了無數年的古老聖獸,即將辭世,帶著無盡的古老秘密離去,它沒有告訴別人過往的那些古老秘密,在它看來那些秘密太過痛苦和悲辛,告知後人隻會徒增傷悲,所以他決定將這些秘密徹底的掩埋,讓它們永遠不再呈現。
數日後,任博告辭了老玄武,他要去見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曾經傷過他,又愛過他,最後選擇孤獨的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千月。
任博沒有用神識查看千月所在,他想親眼見上一見,雖然他知道多半是見不到了,畢竟已經過去數千萬年,而這個世界的人資質有限,能夠超出破空達到無極的少之又少,更別說觸碰大道。
除了千月,任博也想見見自己的兒子任念,不過他依舊沒有太過奢望,千月,任念在數千萬年後幾乎不可能繼續存活,他們沒可能達到他這樣的境界,無法存活數千萬年而不死。
混元宗如今早已是這個世界第一大宗門,門下弟子眾多,勢力極廣,幾乎覆蓋了整個修道界,任博來到混元宗原來的地方,這裏不再是原來的樣子,變得非常的繁華,到處都是村莊城鎮,隨處可見混元宗得自走動。
任博沒有通過山門進入混元宗,他直接穿透護山大陣,來到曾經千月的道場,這裏一切依舊,曾經的房屋還在,一塵不染,一座小院,三間草房,小院外同樣有三間草房,任博沒有去自己住的那草房,而是推開小院的門走了進去,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尊塑像,塑像正是千月親手捏得任博雕像,經曆了數千萬年絲毫不損。
搖頭微微歎息,任博心中很複雜,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對千月的感覺還是很複雜,說這是愛,但又似乎缺少了些什麼,說這不是愛,又無法忘懷。
院內的擺設如從前一般沒有改變,變的隻是院中的花草樹木,曾經的那些花草樹木早已變化,不再是原來的那些,應該是為了防止那些花草樹木長得過大是的院子受損,定期更換所至。
在院中停留片刻,任博來到屋前,抬了抬手想要去推門,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猶豫了,似乎怕進去之後見不到什麼,又似乎怕進去之後見到什麼,就這麼抬著手好久才如同做了巨大決定,伸手將門推開,屋內一切如舊,就連曾經那張床都沒變化,而且裏麵同樣一塵不染,任博沒有在這裏感受到千月和任念的絲毫氣息,顯然他們真的如預料中一樣早已故去。
來到桌前,任博伸手撫摸桌子,慢慢坐下,曾經的記憶一幕幕在眼前呈現,仿佛是昨天剛發生一般。
起身後來到床邊,這張床上有著任博揮之不去的記憶。
“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對不起。”
經過這麼多年,任博早已將曾經的那些不快忘記,雖然嘴上不承認千月和他的關係,但內心卻早已將千月當成了除了蘇柔以外的另一個妻子,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他還記得自己對任念的愧疚,身為父親卻沒能陪伴引導孩子的成長,他不配作為父親。
伸手輕輕撫摸床上的被褥,似乎上麵還有曾經的餘溫,以及氣味,早在很久以前任博就已經回憶起被千月父親空文子在酒中下藥迷倒之後和千月所發生的事情,那件事情回想起來曆曆在目。
歲月變遷,這一切如今已成過往煙雲,一去不返,想要到個別都做不到了。
慢慢坐下,輕輕的躺在床上,手指觸摸著身旁柔軟的被褥,雖然他知道這被褥應該已經不是曾經的那些,但這並不影響他回憶曾經的往事。
不知不覺中任博竟然睡過去了,多少年了他都沒有真正的睡過覺了,或者說沒有像現在這樣自然而然的入睡,仿佛變成了一個凡人,靜靜的躺著慢慢的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