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頌將碗筷遞給雲修,無奈地再次叮囑道:“師兄,就像我之前說的,您以後見到這些姑娘,還是盡量少說話吧,要不然她們的芳心遲早要被您給踩個稀巴爛的。”
雲修皺眉,但還是和以往一樣很認真地點頭回答道:“我知道了。”
雲修吃過了晚飯,又照常練了會兒劍,戌時正準時入睡。
月亮躲進了雲層,正是一片萬籟俱寂之時,歸一派已進入了安眠,唯有那些當值的弟子還在不知疲倦地巡邏著。醜時初,寂靜的夜晚突然爆發出一聲巨響,接待外客的某間廂房的屋頂突然從內往外爆裂開來,兩道人影衝天而起又緩緩落下,在昏暗的月光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隔空對望。
“劍道宗師許初陽?”那黑色的身影一身夜行服,臉上罩著個鬼臉麵具看不出具體模樣,問話的聲音十分沙啞,顯然也是做過一番偽裝的假聲罷了。
另一個白色的人影身上穿的卻是十分淡薄的中衣,顯見得是睡夢當中被人吵醒,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上便跑了出來,他將劍尾插在破爛的房頂瓦片上,拄著劍一副懶洋洋未睡醒的模樣,漫不經心地答道:“好說好說,敢問這位半夜不睡覺,跑來打擾別人安眠的閣下是?”
黑衣人左手持劍,冷哼一聲,並未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看著他手上並未出鞘的劍問道:“為何不出鞘?”
“為何要出鞘?”白衣人依舊是懶洋洋的模樣,眼睛半閉半睜,以看著便教人窩火的樣子答道:“我的劍是殺人的劍,閣下與我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何必這般不死不休呢?”
黑衣人左手中劍身一震,衝天殺氣直逼向對方,口中陰森森地說道:“你怎知我與你沒有深仇大恨?”
“哈!”白衣人發出道意味不明的聲音,無視對方的殺氣,十分從容地站直身體,轉頭看了看下麵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歸一派,語氣有些幸災樂禍:“閣下再不急著走的話,秘密可就要曝光了啊!”
黑衣人定定看了對方半晌,突然殺氣一收,轉身便走,飛到半空的身形卻突然被一柄橫插過來的劍又逼了回來。他抬頭一看,一身白衣的少年在這夜色下頗為顯眼,他執劍而立,衣袂飄飄,雖然是匆忙趕來,一身衣物卻是半點不亂,十分整齊地穿在身上。
黑衣人暗中皺了皺眉,並不想與這少年癡纏,二話不說欺身而上,淩厲的劍招使出,劍身劃出一道道白色的虛影,竟是位罕見的用劍高手。
雲修劍隨意動,轉瞬間兩人便已過了上百招,但他雖少年成名,對戰經驗卻很少,那黑衣人功力在他之上,又是抱著一觸即走的心態,一個虛招晃過雲修,腳尖一點便飛離了屋頂,黑色的身影在夜幕下轉瞬便不見了蹤影。歸一派的弟子們此時方才結好隊形,對著那飛去的身影匆忙射箭,卻很顯然都射空了。
許初陽對著雲修聳聳肩,這位被稱作劍道宗師的中年人,也不知是抱著什麼心態,在剛剛兩人對戰的時候便抱臂旁觀,此時見沒熱鬧可看了,就懶洋洋地飛下屋頂,打個哈欠進了旁邊那間屋子,他的友人黃河幫幫主也是看熱鬧的人之一,追在他後頭叫嚷著“那是我的屋子,混蛋!”之類的話也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