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要是喜歡賞梅,我也願意為了你學會喜歡賞梅。”
雖然吧……這樣的符淵顯得是那麼青澀,但我覺得倒也不錯。,如今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他,並不是說不好,但比起現在來缺少了些什麼。
也許,是真實吧。
本以為夙芬會狠狠地羞辱符淵一番,然後拂袖而去。結果,接下來夙芬說的話卻令我大跌眼鏡。
“哦?你到也挺誠實的。”她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讓人不知道她是喜是怒。
正當我替符淵感到惋惜的時候,夙芬卻回過頭來,一向麵無表情的臉上竟然有一絲極淡極淡的笑意。但這抹笑容,卻瞬間令天地失了色彩,所有的光華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像是一朵綻放的曇花,雖然隻有一瞬,卻極其美麗。
連我這樣的女漢子都會心動,更不要說是符淵了。
“——而我就是喜歡誠實的人。”
她輕輕的說。
眼前突然又有大霧彌漫而來,景象也漸漸的散去,我正納悶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場景慢慢清晰起來了。
這回眼前不再是梅林,而是一間竹製小屋。這回我連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這裏是哪裏。但是這眼前的景物似乎又與記憶中不太一樣。
此處鳥語花香,陽光明媚,一切都是有活力的。完全不是之前那副小雪停滯,天空昏暗,鮮紅的血跡蔓延整片茫茫的雪地,死氣沉沉的畫麵。
小屋外的那紅泥小火爐蒸煮著清香的茶,而穿著黑色鶴毛大麾的符淵正與夙芬在那一方低低的的矮桌上,執著白子黑棋廝殺。
“哎,又輸了,真贏不過你。”還沒下完,夙芬就皺著眉將那盤棋拂去。
“贏不過我,就將還未下完的棋毀去,”符淵的麵容硬朗了一點,成熟了一點,但他的眸子滿滿都是寵溺的溫柔,“難道你——覺得輸給我不好意思?”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其中還有一絲隱隱的促狹。
令我意外的是,夙芬竟幹淨而利落的回答他:“是啊。”
然後她頓了頓,臉上淡漠的表情真心讓人看不出她不好意思。
“所以又怎樣?”
符淵聞言一愣,然後哈哈大笑。笑了一陣之後,他又停下來,金色的眸子更加溫柔如水:“瀲霜,也隻有在你這裏,我才可以放鬆一下。”
瀲霜?我聽的一頭霧水,她不是叫夙芬嗎?
夙芬……呃,瀲霜蹙了蹙眉,蒼藍色的瞳眸如大海般深邃和斑斕。
“戰事吃緊?”瀲霜問。
提起這個,符淵按了按眉心,似乎很頭疼:“嗯。你也知道我哥哥弑天滄很是厲害,估計在這六界蒼生沒有一個人能夠戰勝他……”
嗯?魔尊?有他的戲份?
“他不是沒出戰嗎?”瀲霜站起身來,走到符淵的身邊蹲下,像寬慰般握住了他的手。
“可是那幾萬魔軍也夠令人頭疼的了。雖說他們沒有傷我們這邊任何一個人,但是卻掃了我們神界的威嚴,父皇……很生氣。唉,也不知道哥哥怎麼能在短短的一百年間組出那麼強大的軍隊……”
符淵輕輕的歎息,更握緊了瀲霜的手。
瀲霜聞言沒有說話,靜默了片刻,她突然開口——
“殿下,請賜我姓名。”
我是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啦,她不是叫瀲霜嗎?幹嘛還要賜名?反正我隻看懂了符淵變了變臉色。
“瀲霜!”符淵低斥了一聲,但是在這之後又不知道說什麼。
瀲霜像是預料到了他的反應,她毫不介意的繼續說:“殿下,我本為戰神後人,前戰神仙歸之後就應由我來繼承此位……況且,符淵,我想為你分擔。”
符淵臉色有些難看,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願與一戰。”瀲霜低低的說。
想了半晌,符淵最終歎了口氣,寬大的手掌輕輕的撫摸了下瀲霜的銀發。
像是妥協了班般,他看著瀲霜:“唉……你那麼固執……戰神一族的姓向來都是夙,意為殺的意思。但是你那麼美好……我怎麼忍心讓你雙手沾滿鮮血,所以才從來沒有賜予你名啊……”
瀲霜沉默不語。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便賜名單字芬吧。”符淵看著她,金色的眸子如陽。
原來,夙芬就是瀲霜,瀲霜就是夙芬啊。這是符淵賜予她的名姓,也賜予了她新的後半生。
瀲霜抬頭與符淵目光相對,淡淡的眸子裏有一絲笑意,她的表情十分認真。
“謝殿下,夙芬,願誓死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