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疼昏過去之前,許錚對瞪大眼睛一臉恐懼的江鑫然虛弱的說,“你個臭小子……怎麼不聽話……”
…………
一整天了,朱尋尋都心神不寧,總感覺有不好的事發生,給陳婉儀連打了三個電話,一再確定她是不是身體健康沒有哪裏不舒服。
好在她今天特別忙,沒有時間去想太多。
因為馬上要參加省內的一個研討會,想要準備的資料太多,朱尋尋今天忙到很晚,下班一個多小時了,她才從辦公室裏出來。
她邊往學校大門口走邊拿出手機,為了全身心工作,不讓自己分心,她把手機設置了靜音。
拿出手機一看,有幾個未接電話,全是陌生號碼,以為是騙子打來的騷擾電話,朱尋尋把靜音設置成正常,刪掉了那些陌生來電。、
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加上今天天氣陰沉,傍晚的天色比平時暗沉幾分,她站在路燈下等公交,下午的時候陳婉儀說了,今天晚上給她做了好吃的,讓她晚上回家吃飯。
想到吃飯,朱尋尋才覺出自己是真的餓了。
向遠處張望了一下,開往自己家的22路從路的今天駛了過來,朱尋尋想著車上擠,就把手機放進隨身包裏。
可剛放進去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還是個沒有署名的陌生號碼,想了一下就接了。
電話一接通就從裏麵傳來罵人的聲音,“你還活著呢?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有電話不接要電話幹什麼?女人就是女人,腦子跟豬一樣笨,關鍵時候掉鏈子,廢物,垃圾,要你有什麼用?”
剛開始朱尋尋以為是哪個神經病打來的,後來她仔細一聽,聽出來了,是江鑫然。
“罵完了嗎?罵完了我可以掛電話了吧?”朱尋尋教過那麼多學生,沒有一個像江鑫然這樣陰晴不定,一點也不懂克製自己情緒的。
估計受了什麼氣,才這麼生氣,可你再生氣,也不能隨便向一個無辜的人發脾氣吧?
不是一路人,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浪費,朱尋尋不想跟他浪口舌下去。
罵了句“神經病”,剛想掛電話,隻聽江鑫然氣急敗壞的說,“你還想掛電話那個沒良心的,許錚中彈了你知不知道?”
什麼?朱尋尋隻覺得天昏地轉,大腦一片空白,公交車駛了過來,停在她的身邊,她卻如石雕一般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司機等的不耐煩,朝她吼,“上不上,不上我開走了!”
透過敞開的公交前門,朱尋尋呆呆的看了眼一臉不耐煩的公交車司機,司機剛才說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到。
司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緩緩啟動了車子,開走了。
“喂喂,你在聽我說話嗎?”
終於,朱尋尋從混沌中恢複些理智,忍著胸腔巨大的痛楚與悲傷,歇斯底裏的大吼,“他現在在哪?”
江鑫然把許錚所在的醫院地址發給了她,她看了一眼攔了一輛出租車就朝著醫院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她什麼也不敢想,緊握著手機的指節泛著白,緊抿的嘴唇不停的顫抖,眼睛沒有焦點的盯著前方,不停的催促著司機開快點。
期間陳婉儀打電話過來問她快到了沒,燉的排骨已經快出鍋了,她回複說今晚跟丸子約了,讓她一個人吃,惹得陳婉儀發了好大一頓牢騷。
江鑫然在醫院門口等朱尋尋,她一從出租車上下來就看見了他。
朱尋尋跑到江鑫然麵前,問他的第一句話是,“還活著嗎?”
這是她擔心了一路的問題,隻要活著,不奢望其他。
許錚因為自己中彈,江鑫然本來挺難受的,可生生被朱尋尋這句話逗笑了,“難道你盼望他死?”
朱尋尋狠瞪他一眼,同時輕輕鬆了一口氣,江鑫然能這麼跟她說話,說明許錚還活著。
隻要活著,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江鑫然一邊引領著她往病房的方向走一邊交代,“千萬別跟我哥說是我通知的你,不然他一定會罵死我。”
現在的朱尋尋哪聽的進去他說什麼,一心二心的往病房的方向走,心裏默默的禱告著,沒死也別少胳膊少腿,他長的帥,臉也不能傷,還有頭發,那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地方。
禱告來禱告去,朱尋尋發現,不管他傷著哪,她都一樣難受。
看見許錚的時候,朱尋尋的第一感覺就是江鑫然在惡作劇,那個人明明好好在床上坐著,還跟兩個穿製服的警察談笑風生,哪裏有一丁點受傷的痕跡?
她剛想回頭罵江鑫然,一個小護士拿著一瓶藥水越過她進了病房,在許錚的身邊停住,抬手把空的藥袋取下來,把新的藥水放上去,調了一下點滴的速度,走了出來。
朱尋尋趕忙撲過去,緊張的拉住許錚的手,“傷著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