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人心隔肚皮(2 / 2)

漆黑的眼珠子轉了轉,江鑫然笑嘻嘻的說,“您這個主意不錯,買個文憑,既省時又省力!”

“混賬,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江鑫然切了一聲,小聲嘟囔了一句,“你不就想把我支開嗎?”然後晃著膀子吊兒郎當的走出去。

他是那麼容易服從的人嗎?假模假樣的出了書房的門,然後躡手躡腳的折身回來蹲在門口豎著耳朵偷聽。

到底是知子莫如父,江淮南在書房打了一個電話,沒過一會兒來了一個保鏢,“小少爺,老爺讓我帶你去樓上做卷子!”

江鑫然暗罵了一句老狐狸,瞅了一眼人高馬大的保鏢,悻悻然的離開書房上了樓。

等書房門口徹底安靜下來,江淮南輕輕的鬆了一口氣,身子向前探了一下,雙手交疊放在書桌上,“囡囡,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了, 你有話就直說吧!”

朱尋尋納罕,自己到底哪裏漏了陷,讓江淮南看出她是有事才找來的?

“可是您的身體……”

江淮南揮了一下手,“我沒事!”看了一眼猶豫不決的朱尋尋,“是不是有關旭旭?”

朱尋尋抬眼點點頭,話既然都說到了這裏,再瞞下去也沒意思,她索性把來意全盤托出,“江叔叔,我想讓您跟許錚和好。”

江淮南的眼睛垂下來,神色變的有些悲鬱。

“您看,您與許錚本就是親父子,有什麼事兩邊不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我看得出,您很在乎許錚,許錚心裏也有您,既然如此,與其都別扭著,為什麼就不能放下恩怨做一對二最尋常的父子呢?”

江淮南的晦暗的眼睛亮了一下,“你剛才說,旭旭的心裏有我?”

朱尋尋輕咳了幾下,“雖然他沒有明說過,但是我能感覺的到!”

江淮南微微一怔,嗬嗬的笑了,他扶著書桌站起來,在滿室書籍的屋子裏走了兩個來回,“囡囡啊,你還是不了解旭旭!”

朱尋尋沒有說話,聽江淮南繼續說下去,“但凡他心裏有我一丁點的位置,當年就不會在報紙上發通告與我斷絕父子關係,讓整個商界看我的笑話!”

朱尋尋心裏咯噔一聲,許錚跟江淮南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他那是年輕不懂事,您就大人有大量,別再跟他計較了!”

江淮南像是聽了什麼笑話又嗬嗬的笑了起來,“如果我跟他計較,他的公司開不到今天!”

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朱尋尋一時竟什麼話也說不出,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江叔叔嗎?感覺好陌生好恐怖!

江淮南瞥一眼正對麵呆若木雞的朱尋尋,臉上的陰冷之色漸漸散去,重新坐到剛才梨花木太師椅上,手指一下一下拍著膝蓋的位置,“我跟旭旭,雖然還有父子之情,但是早已沒了父子之義。我對不起的是他媽媽又不是他,他為何處處跟我作對非要做一些不仁不義的事情?”

江淮南的臉上有一絲的紅暈,朱尋尋知道那是因為情緒激動導致的。

唯恐他波動太大就此暈過,趕忙製止了他後麵的話,“江叔叔今天是我冒昧了,我沒有深入了解你跟許錚之前的過往就前來打擾,實在死愚蠢之極。但是不管怎樣,不管你們之前都經曆了什麼,我都希望你們能重歸於好,因為這個世界上唯一割不斷的就是血緣!”

江淮南苦笑了幾下沒有答話。

有傭人過來敲門說晚飯已經備好,女主人讓他們去吃飯。

朱尋尋說自己有飯局婉言謝絕,告辭的時候,江淮南親自把她送到大門口,臨分別的時候,江淮南散去旁邊人,淡笑著問,“你跟旭旭是不是要結婚了?”

朱尋尋臉上起了一層紅暈,有點害羞的點點頭,隻聽江淮南又說,“這輩子我跟旭旭不大可能,但就像你說的,這世界上最割不斷的就是血緣,你媽媽說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實在給不了,旭日集團是我畢生的心血,在我有生之年,是不會拱手讓人,如果你們非要要股份,頂多百分之一點五!”

朱尋尋完全驚呆了,暫且先不說他怎麼知道陳婉儀要分百分之五十股份的事情,就說江淮南現在這個說話的方式與態度,怎麼看都不是剛才在書房那個和藹可親的長輩。

“叔叔您……”

江淮南笑了笑,“我是個商人,喜歡直來直去,囡囡別介意!”

江鑫然的媽媽在不遠處喊了一聲,“還在風口站著,回頭又該鬧著膝蓋疼了,快點回來吃飯……”

江淮南朝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揮手示意了一下,回頭囑咐朱尋尋,“天黑路不好走,下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院子裏燈火通明,花影交錯,朱尋尋呆愣著看江淮南越走越遠,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猛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