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無辰與君別(1 / 2)

引子:輕舟向著那那似暗似明的彼岸緩緩前行,寫下雋永漣漪,留下水波徐徐,之間伊人之妝,麵如桃花,落櫻芬下。

已是三更,天空微微範白,離國本應寂靜的皇城卻燈火通明。皇帝最寵愛的妃子辰妃誕下了皇女,本應是喜事,嬰兒臂上的一抹殷紅的胎記卻惹得城中人人不安,因為在離國胎記是厄運的象征。

“妖孽啊妖孽,她注定要不幸福,愛她的包括她所愛的人,她會克死她身邊的重要的人,她會使整個國家處於水生火熱之中”這是在花辰生下就有的詛咒,在她剛出生時,那個頭上紮滿了雞尾毛的巫師搖頭晃腦煞有介事地說。皇帝花子意的臉都綠了,手指扶著龍椅青筋暴突。但那個巫師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皇上請息怒,倒是有一個方法可以避免此事的發生”“什麼方法?”皇帝問。“她的胎記出自母體,說明本是辰妃娘娘造下了冤孽然後轉嫁到公主身上,所以隻要讓辰妃娘娘步入佛門,用餘生祈求神明寬恕她的罪禍即可。”巫師拖長了尾音,回聲在空曠而又冷清的皇宮中如蛛絲般漂浮著,他的表情淡漠聲音清脆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從不考慮也無需考慮別人的生死和感受。

這就是巫師,在離國神明般的存在,他們處理著離國一個又一個神秘的事件,人們討厭他們,因為他們穿著古怪,性格孤僻;人們懼怕他們,因為隻要有他們出現的地方就會有不幸;人們卻又崇拜著他們,仿佛隻有這種怪異的人才能使這世界上沒有鬼怪,使國家昌盛和平。但卻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是驅趕了不幸還是帶來了災難。

人類真是一種可笑的動物,看不見的東西就會自我安慰成不存在,卻不知道仇恨的種子早已被種下,終將長成一朵蠶食人的血肉和心靈的毒花。

皇帝黑下了臉,這步入佛門說的好聽,其實就是打入冷宮。但他怎麼能出得了手,那是他心愛的女人,但是不怕以往隻怕萬一,如果詛咒靈驗的話,這個國家都會處於怎樣的境地?他不敢多想也不願多想。他重重地歎了口氣,仿佛可以將他身體內的壓力消除,

“來人”

“給朕備紙硯筆墨。”

“是”

皇帝最大和最痛苦的職責就是要懂得舍棄所有。這是先皇給他的諫言。

舍棄所有麼?他的嘴角浮出一彎淺淺的弧度,沒有再猶豫,揮筆寫下辰妃今後的命運

“皇室有難。辰妃德厚品賢,朕請其入‘清池殿’為皇室祈福,諦聽神明之願,未得朕諭,不得出殿”

清池殿即所謂冷宮

聖旨傳入羽宮,躺在臥榻上的辰還未從分娩中的痛苦脫離,就聽到了這樣的噩耗,她震怒地揮落了身旁的藥碗,全身劇烈地顫抖著,姣好的麵目因恨意而扭曲著,宣旨的公公的臉在明亮的燭火中映得慘白,忽然她有俯首輕笑“把我打入冷宮?哈哈哈”詭異的笑聲如鬼魅般地讓人恐懼,“娘娘…..請….請您接旨”公公的聲音如燭火般顫抖著,“嗯?”辰妃抬起頭輕輕地抬高了尾聲,轉頭妖嬈而有充滿殺氣地靜靜盯著公公的臉,然後目光下移,看到了那一卷攤開的聖旨,微微的弧度仿佛裂開的嘴角,嘲笑著她的無知,她默默地在侍女的攙扶下起了身,雙膝落地,發出悶悶地一響,然後雙手接起聖旨,“你退下吧。”“是。”公公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步履輕盈地就像是逃離。

辰妃靜靜凝望著泛著金黃的聖旨,用手輕撫上麵秀挺而有力的字跡,上麵有他的氣息,有他的心情,他並非是自願,因為字並不連順,在幾處還有明顯的頓筆,仿佛是在壓抑自己的心情。那個對她說會守著她生生世世的男人,如今也如同所有的帝王一樣,拋棄了自己所愛,隻為換得天下太平。

“但是,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考慮我的心情,理解我的悲哀呢?”

她自嘲的笑笑,笑自己,也笑他,自己舍棄了家人,舍棄了幸福,隻為陪在他的身側,望著他的側臉,可終將換來了什麼呢?一紙華麗麗的休書?

“我們都被騙了呢,我被情所騙,你被神所騙。”她的臉蒼白得透明,仿佛一碰就會碎掉的玻璃娃娃,優雅的笑容掛在她的嘴角,仿佛她所看見的不是自己的命運,而是一場戲劇,與己無關的戲劇。

她轉過身,用手接過剛才公公送來交給侍女的孩子,看著嬰兒臂上的梅花形胎記,手指輕輕地,像所有的母親一樣,慈祥地撫摸著孩子稚嫩的臉旁,再是下巴,然後下滑停在了孩子脆弱的頸脖,慢慢握住,孩子的頸子很細,就像幼小的樹苗一般粗細,脆弱地隻要稍微用力。就會聽見“哢嚓”的脆響,這是多麼的激動人心啊!她的嘴角越拉越高,仿佛懷中的不是孩子,而是仇人,她馬上就可以享受到報仇雪恨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