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始終沒有說話,突然葉瑾把她拉過去,“你不就是要愛嗎?今天起,我給你。”說完就吻住她,羅可曦弄不清狀況,他是因為嫉妒才說要愛她的吧?雖然這是她所期待的,可是她不願做替代品。羅可曦一把推開他,用水潑醒葉瑾,定定地看了他幾秒,拿起包轉身離開。走出會場,羅可曦的煙熏妝花了臉,自己今晚就像個小醜。她打車離去,坐在後座淚不停……所以她沒看見,車開動後,車外的後視鏡裏出現了一個人。
葉瑾追出來的時候,她不在了。那一杯水,徹底潑醒他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放不下樂郗,因為她是他唯一一個主動提出分手的女朋友,因為在他最傷心的時候有她,因為……真的愛她。可是羅可曦,沒有抱怨地陪伴自己,放下經紀人好不容易為她聯係來的拍攝工作,半夜跑來照顧發高燒的自己。他不是冰做的,而且就算是冰也有融化的一天……
樂郗和樂梓均趕到醫院時,急救正好結束,爸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醫生說,“好好陪著老人家吧……”方素暈了過去,幸好樂梓均抱住她,樂郗把她扶到旁邊的床上躺著。因為很晚了,沒有叫醒奶奶,樂郗建議明天一早再把她接過來。樂梓均穿著禮服,坐在病床邊,樂郗在背後看去,他像個落魄的王子,讓人心疼。可他的痛,她沒法代替。
樂郗把車開回家,換下禮服,打給黛黛說明狀況,洗了澡,把樂梓均的衣服帶上又趕回醫院。方素在隔壁房間睡著了,樂郗輕手輕腳走進去給她拉了拉被子,又轉身進到病房,指了指手裏的衣服,樂梓均明白她的意思,起身去洗手間換了衣服。
樂郗看著嘴唇幹燥的爸,用棉簽蘸了水塗在他唇上,然後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潤唇膏,小心翼翼地抹上去。她握住樂爸爸的手,心裏對他說話。
“爸,你還沒等到樂梓均帶著孫子給你看呢,他才剛剛邁出事業的一大步,還有很多喜悅沒和你分享,你會等他的,對吧?”
樂梓均出來就看見這個場景,心裏很難受。他走到病床另一邊,也握住爸爸的手,和樂郗對視了一眼。
第二天奶奶也來了,一句話沒說,和樂郗一塊兒守著樂爸爸,樂梓均和媽回家洗漱。樂母接到女兒電話,匆匆趕來看望親家,還是看到他昏迷不醒。快離開的時候,樂爸爸半醒了,樂母知道他這種半醒意味著什麼,抓起電話就趕緊打給樂梓均。
樂爸爸一直握著奶奶的手,眼睛半眯著看著天花板,樂郗和媽媽站在一旁。心電圖機“嘀嘀嘀”響著,敲打在每個人心中,樂郗焦急地望著門口。
走廊裏傳來運動鞋摩擦地板的聲音,樂郗有種想哭的衝動。樂梓均衝進來了,方素緊跟其後。兩人趴在床沿,方素強忍眼淚,靜靜地看著丈夫,他們能說的情話、安慰的話、逗樂的話也說夠了,此刻隻要凝望就足夠了。爸動了動手指,方素便伏在他旁邊,用耳朵聽他細微的聲音。“會的,我會的……你放心……”說完起身別過臉去哭,他又示意兒子過去,樂梓均拉過樂郗,側耳聽他說:“照顧好奶奶……媽媽……不能讓……讓樂郗……讓她失望,一輩子……”。樂郗聽不見爸微弱的聲音,隻能坐在床沿叫他,她對爸說:“爸爸,謝謝你,還有奶奶和媽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她倆的。爸……”她看見了爸對她最後的微笑,突然,他握緊了她的手。機器發出一聲長響,“嘀……”。
落雨了,雷聲更大。
樂梓均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坐在以前和老爸下棋的窗邊,爸爸的葬禮在明天。“奶奶睡了?”樂郗點點頭,拿了件外套給他披上。又入秋了。“辛苦你了這一段時間……”樂梓均摸摸她的臉頰。“走吧,回房間睡覺了,這兒冷。”陽台的風嗖嗖的,她怕他著涼。這幾天他們住在爸媽家的客房裏。樂梓均跟在樂郗後麵,他這幾天都沒怎麼說話。
葬禮莊嚴肅穆。天空仍是灰色的,有點沉,像是一不小心就會砸下來。方素站在靈堂為來賓致謝,樂梓均和樂郗站在一旁陪著奶奶。
濮末拿著花束前來吊唁,放下花束,向樂爸爸的照片深深鞠了一躬,回頭走出靈堂時抱了抱方素,“阿姨,節哀。”方素淡淡地一笑。經過樂梓均時,濮末輕輕用拳頭碰了碰樂梓均的肩膀,對樂郗笑了笑,轉身走出靈堂。然後黛黛和徐菲也先後到來,還有些樂梓均的同事。
儀式結束,樂梓均送媽媽回家,他才回自己家。樂郗在家裏等他回來,醞釀著等會兒第一句話說些什麼?雨還在下,越來越大,他怎麼還沒回來?突然樂郗很擔心他,樓下好像有聲音,她快步走到窗邊,看到他把車停進車庫。
一顆心定下來。她心情複雜,進自己房間的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聽見那間備用房傳來聲響,然後聽見他喊:“樂郗……樂郗……樂郗!”她把髒衣服丟下,立刻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