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的天人交戰不曾結束,卻感覺到身邊的沃肯突然間全身的筋肉****,映入眼簾的是沃肯那震驚夾雜著混亂的臉。蘭斯這才發現,四周的新生也靜得可怕,就突然被施了定身的秘術一樣。
發生了……什麼?
於是蘭斯緩緩地,緩緩地移動目光。
定格在殿台上。
差點被打斷講話的蒙德古有些尷尬難堪。
內殿殿門上垂下來的深紅的珍珠布幔上,出現了一隻手。
這隻手異常白皙,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青色血管,稍顯妖異的灰白色長指甲輕輕地挽開了布幔。手的主人還未露臉,兩排身穿黃金鎧甲的皇家護衛就先湧出。他們高舉著黃金長劍,緩緩站成兩列包圍殿台。護衛長夏爾走出來,站到了那中央的椅子西邊,收起了手中的長劍,靜立,麵容沉寂。
“唦啦……”手的主人掀揚起布幔,幔下垂著的珍珠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那聲音讓眾人靈魂一顫。
要微微仰起頭才能看到的情景,半米高的台上,後麵的珠簾,有人。
那隻有灰白色長指甲的手輕輕地招了一下,動作緩慢而優雅。
帝國的惡魔皇子,其實還隻是個未滿二十歲的少年。
蒙德古老人臉色一變,匆匆解散下麵的一眾人,讓各個院係的老師帶領學生離開大禮殿堂。“那位殿下為何搗亂,來到這裏這些天都乖巧異常,難道是壓抑的本性終於要張牙舞爪地宣告他的破壞欲?讓無所不在無所不知的神靈作證吧,我就不信沒有人能治得了這位殿下!”蒙德古發誓,如果伽藍皇子殿下敢於挑戰加德城和學院的威嚴和地位,他會使用任何手段去阻止的,能大言不慚說必將主宰這座城生死的人,不是尚未出生就是墳頭已經冒青。
“殿下!有任何要求都請稍等片刻,站在這裏的都是帝國未來的精英,你的臣民們,請寬待他們!”蒙德古嚴厲地說。
蘭斯回眸。
他看到大禮殿堂裏麵隱隱約約,老人的身後走出來了一個人,那投過來目光告訴蘭斯——他,被盯上了。
“蘭斯,怎麼不走了,老師在催促。”沃肯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蘭斯迅速地拉下帽子,將自己的臉龐擋住大半。
他甚至不明白這種如同灼燒般的危險感從何談起。
………………
………………
一日前。
“院長,院,院長,剛才,剛才秘印突然有反應回饋回來!”如同在沙漠中快絕望倒下時突然找到了水源,一個步入暮年的老者用又乍又喜的聲音狂喊。登倫麥學院某處一神秘的研究所中,陰暗不通風的環境,學院的老輩師者聚集,每個人的神色都是震驚加狂喜。
“居然,真的會……?!”學院的院長,也是秘密研究的主權人蒙德古.廉斯.登倫麥有點不敢相信。“你說,我們刻在街道地麵的秘印這次真的有了反應?”
秘印有反應了,這代表著什麼,所有人都清楚!
他們日夜盼望,盼望了三十年的“人”出現了!!
帝國……難道慈愛的神,最光明最偉大的神祗,決心原諒了帝國了麼?
蒙德古頓時老淚縱橫。
所有一切從很多年前開始。
很多年前,帝國皇族之王位剛剛交到辛迪皇子手中,可怕的事就發生了——即便是“朔”於帝都中央誕生也不會帶來如此巨大的破壞力,這個消息破壞的是人們心中賴以生存的信仰,帝國的守護者,神靈指定的大陸行走者,多麼聖潔慈愛的生物,他們的白麒麟神使大人在無數歲月的守護,與王者的相伴,終改變的主意,它客觀地判斷出了帝國境內再無人有成為王者的資質的人,脫離解除最初的共生契約。放棄了對帝國的眷顧,宣告要回到神的身邊!
辛迪這位意氣風發的新皇乍聽聞就如遭重擊,臉色一白就暈倒了,盼望多年的王位,至高的權力居然未曾得到就要失去。
麒麟一離開,帝國,帝國就完了。冥想苦思數十天,最後辛迪咬牙,做了一個駭人的決定——他要囚神!
辛迪不惜一切代價,找來千名秘術士。神靈的寵兒秘術士,一群可以利用神靈恩賜的神秘力量的異人。二十名秘術士用生命與精血煉成囚神的秘印,把即將飛升的白麒麟硬生生留下囚禁於神殿之中。
囚神啊!這比褻瀆神更可怕,比戮神更不能原諒的行為啊!參與這事的大多數人最終都下落不明,餘下活著的人們用無比惶然的聲音說,那些人是受到了神靈的懲罰,灰飛煙滅了。
辛迪似乎也和他的兒子一樣瘋癲不顧一切了,他要麒麟,另一個麒麟神使,就像他要戴上那頂高貴沉重的皇冠一樣堅定如磐石的決心和目標。
這囚神秘印有一天也會失去效力,他必須為帝國尋到新的守護之神!可讓他絕望的是,除了一個混賬的兒子,他再也沒有任何其他子嗣!而他的兒子,伽藍.伊來斯卡那惡魔一般的性情本質上根本不可能召喚麒麟神使,仿佛被神詛咒般,即使是皇族的旁係外戚等等也誕生不出一個召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