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肯說,“伽藍殿下他居然到加德城來了!”
其實沃肯更想立即大喊這麼一句。
————是誰放這一位瘋子般行事乖張的皇子走出了皇宮?!
不行,我得重新確認一遍,確認被皇家護衛們守護著的車裏的那人就是大家心中所想所懼的人,通過學院考核的喜悅之情以及被突然而至的打擊衝淡了,沃肯很堅持要去追逐那輛馬車。
一條直線之下,就是猛地發光發亮的詭異圖案。
馬車的馬讓好似活的幽光照射得有些不安,連續地煩躁地跺蹄嘶叫。馬車窗上垂珠紗簾激烈飄動,車中人發出輕輕一聲。
黑蓬人就深深後退一步,似乎是厭惡這樣的光。
蘭斯低頭,雙腳浸漬在這恍若有形的幽光中,雪白的蓬角無風飛揚。
蘭斯輕輕走出了流動的青色圖案。
黑蓬人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
重要的事情被無謂的異變打斷,難道真的是要在帝國那個學院裏安心住下等過一陣子風平浪靜以後再行動?得蒙神靈垂憐脫胎換骨了的底比倫或許撐得住,但頓澤契爾國就像一隻身處時刻在發生幹涸枯水情況的池子裏的魚——離開國家外出已經有多月,收獲卻寥寥無幾,今日還差點大出風頭鋒芒畢露,何時才能帶著簽署了兩國真正名義的協議回歸?蘭斯眼睜睜地看著相約的人敗退,而由於還有沃肯科菲在身邊,他不能有其他舉動。
星型圖案光芒漸漸變淺變弱,最後恢複平靜。
黃金護衛戒備許久,也不見再有異況,夏爾皺眉,停止了準備攻擊的動作。“殿下……”他向馬車低頭,卻不知怎麼解釋這一切。
“知道了。”馬車中傳出一個聲音,與盛傳的美貌相比,這嗓音意外地聽起來像很容易就會被忽略的樣子,低低的,理不明的短促,一隻白皙的手垂下,放在馬車的琉璃五彩窗上。隔著剔透的琉璃,有一雙輪廓驚人地模糊的眼眸望馬車之外的眾人,如果俯視也是一種曠世美德——那是居高而下的目光,像審視死物一般。
不期然,隔著窗,車內人的目光與蘭斯不可思議地相遇上了。
一切都很有意思。
“夏爾。”隱約能看到,車裏的人身上穿著的是藤紫衣服。
“臣在。”
“剛才還有什麼人在這兒?”
“回殿下,剛才還有一穿著黑色衣蓬的可疑人在此。”
車內的人輕唔一聲,就下令離開。
就這樣走了?!
“篤噠篤噠……”華麗的黃金馬車離開了眾人的視線,一切恢複平靜,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為什麼帝國皇子會在這裏……”不可思議又似乎為自己的動搖而羞赧,沃肯望著馬車的方向,不能控製自己地喃喃。剛剛夏爾那一句殿下,讓所有人知道了車內人的身份。
伽藍.伊來斯卡,帝國的惡魔皇子。
科菲嬌麗的臉上全是驚懼之色。
“殿下,車裏的人就是伊來斯卡帝國目前唯一的皇子嗎?”黃金鎧甲和皇家徽章,彰施五彩的布置和奢侈華美的鋪陳,代表暴戾的武力與代表尊貴的身份扭合,帝國的皇子殿下今年幾歲?從沃肯與科菲的臉上蘭斯她看不到發自內心的崇拜與尊敬,隻有濃濃的驚駭以及悔意,帝國的皇子在本國人民心中形象有這麼差?這一點是外來者無法理解和參透的,蘭斯還在想著剛才地麵上的一陣光是怎麼一回事。
科菲她勉勉強強地對蘭斯說,“真是……少見的情況,那位殿下平常都是待在帝都皇宮之中,我們今日真是走運,難得一見。”
蘭斯悵然,“那些高大冰冷的人就是皇家護衛?”
他僅是越加覺得科菲她在掩飾一些顯然易見的事實。
旁邊有些城裏成長的小孩們歡騰地跑出來往地上那個神秘成團的圖案踩幾腳,一邊嘿嘿地說。
“亮起來!亮起來!明明剛才有人踩上去它就發光的!好好玩。”操心的母親像驅趕小雞般地將胡鬧的小孩子們喚回家。
每個地方都有它的秘密,永久的魅力所在。
風雨欲來。
黑篷人在城中某處放目遠望,城中熱鬧他卻靜……
蘭斯在科菲的家中對空深思,天空蔚藍入不了心……
這次,以加德城為舞台為風暴,集合了所有的演員,終於來到了高潮……
劇未終,所有演員都逃不了。讓所有人引頸期盼的明天,終於會來的,是福是禍,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會知曉。
————目前唯一能確定的是,瑪瑙她確實已經抵達加德城。
“我的手帕不見了……”蘭斯他說,從開始學院考核到走出來一直都纏繞著的東西消失了,此刻他的手腕空空如也,淺藍色的手帕被傳送到何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