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浩羽緊緊將人抱住,懶兒見狀想上前去拉,但也知這樣於事無補,隻能在邊上幹著急。
兩人緊緊擁抱,感受著對方的溫度,但仍舊不能感到滿足。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放手分開,就再會難期。
荼浩羽眼角餘光瞟了懶兒一眼,低頭湊到女詭遠離懶兒那邊的耳畔。
“月輝,你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的。”
女詭悶頭嗯了一聲。
忽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來,“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荼浩羽低頭輕輕吻了她光潔的額頭,輕聲哄道:
“知道了。”
“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再勉強自己。”
“曉得。”
“喜歡的食物就多吃一些,沒關係的。”
“嗯。”
“不過鮮魚就少吃一些,你腸胃不好。”
“是。”
“現在不用看奏折了,就別太晚睡覺。”
“好的。”荼浩羽微微笑道。
“……”
“……”
一旁的懶兒聽得眉頭直皺。這時他才發現,敢情他的陛下是奪人所愛的?這位鄧娘娘喜歡的貌似是安樂王?
呸呸,懶兒輕輕掌了自己的嘴巴。
怎麼能這麼想陛下呢?陛下英俊有為,又溫柔體貼、風趣幽默,這鄧娘娘隻要在陛下身邊,不久便會移情別戀,戀上陛下的!
想到此處,懶兒振作起來。眼看快到時辰了,立刻一陣猛咳。
女詭剛說得起勁,被他打擾,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冷聲道:
“公公是不是喉嚨裏有異物?不如先去喝口茶再回來吧。”
懶兒嘻嘻一笑:“謝娘娘關心,奴才咳過覺得好多了。”
說著抬頭看了看窗外,窗門緊閉,也不知在看什麼。然後又說道:“現在一盞茶時間早過了,奴才是奉聖上之命帶王爺來換下這身濕衣的,遲了怕會讓王爺著涼了。王爺,請隨奴才去吧。”
荼浩羽麵色不善,冷哼了一聲,轉身柔了眼神,對女詭說道:
“月輝,你萬事小心。”
依依不舍地鬆開手。
“嗯,我會的,你也萬事小心。”
荼浩羽被懶兒再三催著,一步三回頭。懶兒推開門,打起燈籠在前頭領路。
一眼看見女詭從房中出來,壓低聲音提醒:
“娘娘不必出門相送了,夜涼如水,小心著涼了。”
女詭這才意識到現在她是夜會情郎,雖言景瑞也有授意,但妃子夜會外臣,尤其是前朝皇帝,終究不合禮數。隻好退回房中,小掩著門望出去。
荼浩羽以眼神安慰,淡淡地說:
“我走了。”
說罷,毅然轉身,跟在懶兒身後頭也不回地穿過長廊遠去。
女詭看著燈籠的燭光由近漸遠,仿佛心也被這重重夜色所挖空,心裏頭空蕩蕩、失去了依靠。
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她看著遠去的飄搖燈影,眼中滿是堅定——
此路雖遠雖艱,你我不離不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