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瑞也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知道了~沒什麼事你就出去吧,別妨礙孤做事。”說完手指撓了撓臉,自語道,“換了稱呼真的非常不習慣啊~”
懶兒聽罷嘻嘻一笑:“王,不如你也學焉地的叫法吧。叫‘朕’比較神氣誒~”
言景瑞失笑,“哈,你這家夥!不過,倒是個不錯的建議。”
懶兒附和道:“是吧是吧!”
言景瑞笑著瞟了他一眼:“你有事沒事?沒事就退下去,朕沒工夫跟你瞎耗。”
懶兒這時才想起進來的原因,連忙將一個小竹筒遞到他麵前來。
“陛下(故意用重音),這是西琉三天一次的情報。”
言景瑞聽罷麵色一端,接過拆開,一麵低斥道:
“事情急輕緩重你分不清楚的嗎?這麼重要的事,竟讓你怠慢了!”
懶兒知道壞事了,連忙收住笑,跪地上告罪。
“下去,罰俸三月。你若還不改掉這毛病,下次要的可就是你項上人頭了。”
懶兒謝恩,急忙退下。
言景瑞托額執筆,細細想著自己所布置的計策步驟施展上有沒有紕漏,揉了揉眉心。
最後一批自己私下培養的人才已經啟程往焉地來了,太子和底下兩個弟弟最近的活動有些頻密,尤其是太子。情報指出,三天前的夜晚曾察覺到宮中有輕微的兵力調動。
他嗅到一絲陰謀的氣味——
太子可能要逼宮了!
算算時日,若真的是三天前的事,估計就是這兩天會得到確切消息。
如果那邊太子登基,軟禁了父皇母妃的話,自己這邊要作何反應才好?如果真的兵犯吾境,該用哪些人、該如何部署才好?如果、如果……
想著想著,不由得歎了口氣,閉了眼仰躺在交椅中,揉了揉眉心刺痛處。
察覺到自己最近歎氣和揉眉心的動作頻繁了許多,不禁自失一笑:
荼浩羽就好了,不用做這個勞什子的皇帝也能好好享福。而他呢?從一個遊手好閑、衣食不愁的王爺變成什麼都得管的皇帝,簡直是自尋煩惱!
說實話,他現在真的想撒手不管了。
再這麼下去,他怕得英年早逝才能避得開呢。
言景瑞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幫了荼浩羽一個大忙,將他從痛苦之中救了出來。就是因為如此,他更是越想越覺得冤屈。
做這麼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偏生人家還不領情,連女詭,這兩天也是躲著他(更多的時候是言景瑞沒空去找她)。
言景瑞擱下筆,驀地從座上彈起,走到門邊將門打開。
一陣春風裹著庭中百花的香氣送入屋中,清新之處,還有一股雨後春泥的味道,好不怡人。
言景瑞心中的煩鬱頓減。振作起精神,笑著仰起臉,展開雙臂,深深一呼吸。
沒想到這時卻聽見一陣輕抑的腳步聲,低頭一看,一人躬身走上台階,雙手一揖,跪在地上。
“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言景瑞沒來由一陣心乏,無力地問他來意。
“吾王容稟,一應物事已準備停當。後日三月三十是吉日,現定於當天舉行登基大典,王意下何如?”
這真的是他要的生活嗎?
言景瑞恍惚中突生逃意。
這一瞬,女詭的臉在眼前一閃而過……
匍匐的臣子久不聞回音,也不敢出聲,良許,突然聽見一陣磨牙聲,沒來由的就是一悚。
緊接著,上頭傳來一聲歎息。
隻聽得那天一般的人沉聲說道:
“就按這個日子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