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混淆性別的嗓音帶著軟糯的顫聲,那委屈的樣子甚是惹人憐愛。
女詭雖知道他那表情多半誇大失真,但仍是想起了自己宮中的小太監辟邪來。不由得起了憐意,心頭也就泛軟了。
敲了敲他的頭,笑罵一聲“臭小子”,隨便就放過去了。隻是心中還是對他有了警惕之心,無論如何是不再信他了。
言景瑞聽得那小子將罪責全都推到他身上,既好氣又好笑,罵了他一句,轉臉看著女詭。
他當然知道她現在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但他若是一直對她好,指不定某一日便能感動她。唯一的前提是,她得無限期留在自己身邊。
除了外在之力將她魂魄縛在玉娃娃之上,最好還是要她心甘情願留下來。
可這談何容易——
女詭察覺到言景瑞的目光,輕輕皺了皺眉。
言景瑞和廣澤一行是騎著馬來的,回去仍是要騎馬。多出了女詭一個,自然是要跟言景瑞同乘一騎。
女詭固然是多有不願,廣澤也曾想求言景瑞讓她跟自己同乘,但言景瑞一眼看來,他聲音便弱了下去,最終女詭還是要跟言景瑞一騎。
信馬由韁,言景瑞將女詭半抱在懷中,感歎不已。也不知什麼時候,她才能心甘情願讓自己抱。啊不,最好是主動投懷送抱……
女詭自然沒他那麼多彎彎繞繞,上了馬走了沒多久,就開門見山問了。
“你剛不是說要跟我好好解釋?還不說?”
言景瑞歎氣:“是啊,你不是不想聽?”
女詭氣結:“你把我困鎖在這個東西裏頭,總該給我個說法吧?”
“我隻是想讓你老實一些留在我身邊,你要還是個鬼魂,四處穿牆,我可看不住你。”
“就這樣?”女詭提高音量。
言景瑞點頭:“是啊。”
女詭心中一盤算,如今這副樣子要逃也難,不如答應了他,也好留荼浩羽一條命。於是問:
“你不是說了要給荼浩羽一條生路嗎?你說話還算不算數?”
言景瑞悶聲嗯了一聲:“我就說我為人厚道,你偏是不信。我本就是打算放了他的。”
女詭翻了翻白眼:“得了吧,還信你?老實告訴我吧,是不是跟太後達成什麼協議才讓你這麼輕易攻陷皇城的?”
言景瑞聽罷冷笑一聲:“我確是借她之手營造了有利於西琉的環境,但是真正派上用場的都是我辛辛苦苦建立的,跟她絲毫沒有關係。”
“太後可不是這樣想。”
言景瑞嗬嗬笑道:“管她呢。”
聽他這麼一說,女詭倒是心中一動。“既然大焉要破國了,這位焉國的太後娘娘多是沒用,給我耍耍吧?”
言景瑞看了她一眼,“怎麼,她得罪過你?”
女詭詭異一笑:“這你不必管。至於荼浩羽,你隻要答應留他一命就是了。”
“好。”言景瑞爽快地應了,“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再見他。”
女詭猶豫了一晌,最後說道:
“隻要他活著,我就答應你。”
言景瑞摸摸下巴,“想來想去,怎麼總是我吃力不討好?要他活著,可要比讓他死更難呢。”
女詭聞言神色一慟,碧綠色的眸光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