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夜宴(2 / 3)

荼浩羽和緩地還以一笑:“皇後此話很有道理。那就這樣吧!等她完成了皇後的吩咐,朕再讓她來侍寢好了。今天就散了吧!”

對於新後,荼浩羽看起來是寬宏的。即使單筠頤違逆了他的意思,他看起來依然很溫和,渾然沒有對待前任皇後姬雲裳時的冷酷。直看得周圍的妃嬪心有不甘,認為新婚的他們肯定過的很不錯。許多妃嬪當即就醋意大發,臉色越發不好看起來。有些人的醋意則是衝著崔諸善來的,覺得陛下對她未免太好了些。

總而言之,在這場飲宴之上的各人都是心懷著鬼胎的,各自帶著各自的打算,觀看著荼浩羽別有用心的表演。

荼浩羽說完,背過手向宮門外踱去。經過諸善的身旁時,女詭見他輕輕低頭看了諸善一眼。恰巧這個時候諸善好奇地抬起了頭,他二人四目相對,片刻交接,又立時撇開了視線。荼浩羽嘴角微微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似乎很滿意諸善與他對望時的表情;諸善則把頭壓得更低了。

女詭看著他們二人的互動,忽然回憶起昨天大婚夜裏的那場璀璨的焰火。心中一緊,撇過頭去看其他人。

“恭送陛下。”單筠頤在前頭領著眾人向荼浩羽傾身行禮。等到荼浩羽真切地離開了承香殿已經再看不見身影了,她們方才直起身子。

單筠頤扭身看著眾女,溫和地說道,“那今天大家都回去吧!時候已經不早了。”

眾女應聲拜別,陸陸續續離開了承香殿。

單筠頤最後的笑容還停留在嘴角之處,她轉身入殿,一路往內殿走去一路笑容漸冷。

她一邊往裏走,一邊脫掉身上累贅的七重紗衣:“幫本宮預備熱水。”

她轉身大袖一拂,最後一件外衣脫落在地上,隻剩下一件素色的禪衣。此刻宮人已經離去,隻剩下她和銀月。

銀月隨尾而上,一路為她揀起脫掉的衣裳放好,又從架上拿起一件披風,將它披到單筠頤身上。

“娘娘,當心著涼了。”

單筠頤冷冷地看了銀月一眼:“想不到區區一名典儀之女,竟被陛下看中。原本以為她的利用價值隻到今日為止,看來是本宮看走眼了。”

銀月恁是遲鈍也知道此時不是搭話的好時機,於是乖乖閉上嘴巴等著單筠頤繼續說話。

“先前的屈玲瓏,再有寶蘭汀,現在是崔諸善。這三人完全是不同的類型。究竟是要符合什麼樣的要求才能投他所好呢?”

“不同類型?是這樣嗎?”銀月不由得問道。

“屈玲瓏,出了名是刁鑽巴辣;寶蘭汀則是個標準的冷美人,鐵石心腸;至於崔諸善,不過就一隻小雛鳥,天真懵懂、不解世事。你說哪裏一樣?”單筠頤臥在美人榻上,托著額沉思,“我得再想辦法。要盡快在這裏穩住陣腳。”

她不再開口說話,銀月也不敢打擾,隻靜靜站在一旁伺候著。

女詭離開承香殿的時候,已經響起了三更的更鼓聲。這個時分大家都睡下了。女詭穿著鵂鶹的軀殼,四處亂轉。

不知道諸善現在睡下了沒有?不知道她今天還會不會夢遊呢?女詭想到這裏,不由得動了去掖庭宮碰碰運氣的想法。

於是她振翅往掖庭飛去。

停落在熟悉的瓦頂,等了一會,女詭又再次聽見了那聲美妙的開門的聲音。

難道說諸善每晚都會夢遊?她忽然生出了這樣的念頭,卻再也顧不得多想下去,迫不及待地穿上這身合適的軀殼,悄悄地從院子中溜了出去。臨走之前,順便摸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碟糕點。沒有辦法,冷宮裏頭的挽眉需要進食啊。

夜間的各處宮門都鎖上了,隻留下一道小門讓人緊急通過。女詭趁著看守的人在打盹偷偷越過了宮門,直奔冷宮。

說到冷宮,其實“冷宮”並無固定地址,關禁妃嬪、皇子的地方便俗稱“冷宮”。大焉開寶時期至今,冷宮便在淑景殿東南麵的歸真觀和安仁殿兩處。平常宮人鮮少出沒,基本已經荒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