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森的臉色瞬間就由紅轉綠,由綠轉黑。心裏默念,老大,祝你平安。
臥室的燈是閉著的,隻有月光照進窗子透出的那一絲光亮。床上沒有痕跡,而是在一旁的黑木椅子上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楓晴進入房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副景象,那是一個寂寞淒涼的背影,瞬間她就感到自己的心口都在發疼,疼的難以自持。
她沒有點亮主燈,輕輕移動著步子按下了牆壁上的主要起著裝飾作用的壁燈。瞬間黑暗的房間又多了一絲光亮。柔軟的地毯包裹著她小巧的腳,繞過偌大的枚紅色圓床,走到了阮文昊的身側,半蹲下來。
楞骨分明的側臉為何此刻會感覺有些滄桑,無奈,深邃的眸子黯然失色,如雄鷹般的精明哪裏去了?是因為她善做主張嗎?這樣一想,楓晴的心頭又湧現出一股自責的韻味。
“狐狸,餓不餓。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意麵,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你會不會喜歡。”她嘴角微微上揚,如星辰的眸子明亮,如綢緞的長發傾瀉。
她心裏緊張,可盡量表現出來一種近乎自然的感覺,就像平時那樣。
阮文昊收回遙望遠方的目光,緊鎖著身側這個能夠牽動著他所有情緒的女人。雪白的肌膚勝雪,在月光的映襯下更顯的清透,微微上揚的下顎讓整個脖頸的曲線更加修長,宛如一隻美麗高傲的天鵝。
他不經一次又一次的想過,他何德何能能夠擁有如此美好的她。從遇到他以後,每每都害她陷入險境。有時候他就會想,要不要為了一己私欲把她圈箍在身邊。
直到今日發生的這件事情之後,他的這種心思更加重了。
阮文昊的眸子深邃,片刻之後伸出手,接過楓晴手裏端著的意麵,拿起叉子吃了起來。
楓晴的目光幽亮,慌忙問道,“……好吃嗎?”
阮文昊點點頭,沒有說話,繼續吃著手裏的奇怪味道的意麵。沒過多久,某人的肚子突然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才放下手裏的叉子。
又盯著她沉思了三秒後,緩緩的站了起來,繞過黑木椅子徑直朝門口走去。
楓晴愣一下,瞬間慌了神立刻就跑了過去。伸出雙臂緊緊的從後麵環住阮文昊的腰,就像是如果不用力環住,下一秒他就會消失在眼前一般。這種感覺很不好,很無措。
“狐狸,是我太自私了,是我想的太少,那一刻我隻想著去救別人,卻忽略了所有人的危險。事後我又梳理了一遍事情的經過,你是對的,那個老人不是普通人。而當時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怎麼就能說出那樣傷害你的話呢。你每年都會匿名拿出數不清的錢去資助困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呢?是我太傻,是我混蛋。”
她的哭聲一陣,吸了一口氣又說道,“狐狸,我是你的妻子。就算你不用些手段跟我結婚,可最後的結果依然是一樣的,我依然會嫁給你,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有好多話我都沒有跟你說過,其實我這輩子唯一認準的男人就隻有你,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哪怕是你拋棄了我,哪怕是你欺騙了我,哪怕是雙重身份的你,一手鮮血的你……都不會讓我對你的心動搖分毫。”
是什麼時候起,她已經愛如骨血。
是他宣布她成為她課代表的時候……
是他在辦公室對她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
是他成為她頂頭上司的時候……
是他為她親手做早飯的時候……
是他為她報仇的時候……
是他可以舍棄生命隻為讓她平安的時候……
還是他微涼的唇,纏綿的吻,深情的眸子,永遠不變的心。
一切就像是深藏在記憶深處的浪花,拍打著她的心,讓她留下了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
她愛他,毋庸置疑,從無後悔。
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浸透了他的衣衫,從背脊傳入心口,灼燒著他炙熱的心髒。
他的大手牽起她纖細的小手,轉過了身子,低下了眉眼,淡笑著說道,“阿晴,我沒要走,就是想去給你做些吃的。”
楓晴破涕而笑,把頭埋進他的胸膛,鼻涕眼淚一股腦全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狐狸,我想吃紅燒排骨。”
阮文昊的大手撫摸著楓晴柔軟的秀發,片刻後輕輕一笑道,“好。”
光線很暗,沒有人看見他背對著楓晴時深邃的眸子泛著微微光亮,也沒有人看見他擁著她時那雙眸子又是怎樣的滿足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