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完餐後,兩個人就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楓晴此刻的心情真的能用如坐針氈形容。
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穿著一身拖尾黑色綢緞長裙的女子,優雅的長發及腰,嬌小的臉龐動人,她歪著腦袋拉著小提琴,緊閉著雙眸,沉浸在自己的音樂氛圍中。
動人的旋律盤旋在空氣上方,餘音繞梁般清透。
“原來楓晴懂琴?”阮世襲望著久久沒有回過神的楓晴,含笑說著。仿佛隻有此刻他才真的稍稍了解她,離她又近了一步。
楓晴將目光移到阮世襲的身上,目光變得警惕與焦躁,她現在是真的想不明白這個男人的心裏就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的眼神裏有著不解,清秀的小臉上帶著與之年齡不符的成熟,黑色的長發在水晶燈的映襯下格外的烏黑亮麗,如同她黝黑的雙眸。
“阮先生,你究竟想要怎麼樣?”她是真的有點失去耐性了,整個神經再次繃緊,細眉微微的蹙起,紅唇也因為動怒變得更加的鮮紅。
“……好,既然你非要問,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
他倒了一杯紅酒,給楓晴的酒杯裏同樣倒入。然後自顧自的端起麵前的高腳杯,均勻的搖晃著,那紅色的液體掛在杯壁上,然後又悄悄滑落下來。
舉起之後,一飲而盡。嘴唇微紅,像是飲進的鮮紅紅酒染製而成,彎彎的弧度如月牙般皎潔。
“海瀾之眼是我送給最心愛女人的生日禮物,而前幾天居然被人偷了,現在恰好又在你的手裏。你說,難道這一切我都能當成是巧合嗎?”
深邃如眼神透露著商人應有的精明,那狡猾的神態像極了一個人——阮文昊。
阮姓本就不多,怎麼可能都被她遇見?更何況阮世襲說話的語氣和雙眸突然間閃過的一絲狡猾,都確確實實像極了他。
楓晴沉默著沒有說話,她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但是隱約有一種感覺,他們之間的關係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這樣簡單。
“阮先生,海瀾之眼並不是我偷的,但它是怎麼到我手上的,恕我無可奉告。”楓晴的內心裏,幾乎就是完全處於自我的想要保護阮文昊,不想讓他受到任何牽連。
纖細的手指修長白皙,端起麵前嫣紅的美酒,同樣用手搖了搖後,用右手端起捏住杯腳,左手拖著杯底一飲而盡。香醇的酒香在齒間盤旋,甘甜中帶著些許的辛辣。
她的雙眸依然明亮,姿勢端正的坐在阮世襲的對麵,這樣氣質就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任誰也是學不上來。
阮世襲看著她這般美好,怎麼也想不出,自己原來居然會視她為蟲螞。
嗬,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倒成了她避自己如蛇蠍了。
楓晴淡淡的又瞥了他一眼後,見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說話,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真的要與自己計較。
“阮先生是個生意人,自然不會做賠本的生意。既然海瀾之眼確實已在我手,那麼我願意付出相應的酬勞,隻要阮先生開個價。”
阮世襲整個後背向後使勁一靠,雙手十指交握,硬生生的看著楓晴。
“我要什麼你都給?”
“……隻要我能付的起。”
阮世襲突然將自己的身子向前,半個身子伏在桌上,皎潔的雙眸帶著鋒利看著楓晴。
楓晴渾身打了一個冷顫,身子不覺的後移。可是距離還是很近,近的她都能聽清他沉重的呼吸聲,感受到他灼熱的氣息。
“如果我說,我想要你呢?”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那柔軟的紅唇中說出,眸子依然閃亮,像極了今晚的月色。
楓晴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定了定神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淡定:“阮世襲,做人可以壞,但不要卑鄙。如果你想要告我,林氏隨時奉陪。”
她拿起椅子上的包包轉身離開了這家奢華的餐廳。
漆黑的夜色籠罩著整個滄海市,彎如鐮刀般的殘月看上去讓人感覺著淡淡的憂傷,路邊一盞盞的霓虹燈也孤獨著點亮隻屬於自己的那片地。
不知不覺楓晴走到了海灣,清風吹起她那如海藻般的長發,迎著風在這夜色中翩翩起舞。許是海風有些大,把她吹冷了,她的雙手抱住了雙肩。
此刻她就是不想到林家大宅,回到那個本就不屬於自己的地方。楓晴自己也說不明白為什麼會走到這裏,看著海浪一層層打向海岸,波瀾壯闊,她的心情似乎就能好上一些。
她不明白阮世襲剛剛說的話究竟是有著幾分真心,又有多少假意。但不可否認的是,那一瞬間她的心猛然一跳,是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