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長得其實並不驚豔,隻是一眼望去卻讓人覺得十分舒服,她的眼睛,與滄瀾的很像。
我打量了她半晌才搖了搖頭,而後問她:“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她亦搖搖頭,飄蕩著在空中轉了一圈,而後道:“我不知道,我已經在這裏很久了。”
我看著她的模樣低低笑了一聲,問:“那你叫什麼名字?”
她笑了笑,右臉頰還有一個小小的酒窩,看著十分可愛,她說:“你叫我阿靖就可以了,你呢,你叫什麼?”她飄下來,笑得溫和。
我說:“親近的人都叫我阿末。”
她顯得很激動,又在空中飄了一陣,又飄到我身邊:“你知道嗎,你是我這麼久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恩,你是人嗎,還是妖?”
我回答道:“我是龍族。”
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覺得,此話改成兩個女人一台戲也成,阿靖大抵是太久沒有見到生人了問了許多關於外頭的事情,後來我便問起她是怎麼來這裏的,她沉思了許久,後來她笑著告訴我,她忘記了。
我聽罷沉默了一陣,她已經連她怎麼死的都忘記了,那麼我什麼時候會忘記,或許到時候我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嗎?
這樣比起死來的可怕,人死能投胎,即便是孤魂野鬼也能在人間遊蕩,而我卻隻能不生不死的在這裏。
我思考了良久,咬了咬唇問她:“你有沒有嚐試過從這裏出去?”
她卻低笑著搖頭:“我不知自己從何處來,也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遇上你已是我的幸運,這裏雖然什麼都沒有,但是我一直把這裏當做我的家,這裏很好,什麼都沒有,很好。”
我心中猛地一顫,突然覺得她方才騙了我,一個能用這種表情說話的人,她怎麼可能已經放下所有?
她大抵看出我眸中的意思,對我笑了笑道:“你一定在想我方才說的話是騙你的是不是?”
我不由尷尬了一陣,紅著一張老臉點了點頭。
她掩唇笑了:“我沒有騙你,這處隻有你我二人,我沒有必要去騙你。”她頓了頓:“我是真的忘記了,不是因為我在這裏很長時間,自我一開始醒來的時候我便隻記得我的族人被全部殺死,我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勢怎麼來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何處。”
我心中滿是歉意:“方才是我不對,你別往心裏去。”
她揮了揮手重新飄蕩起來,幽幽飄蕩在我眼前:“沒關係,你比我幸運,你還記得你生前的事情,至少你還有個可以懷念的人,我卻什麼都沒有,族人都沒有了,我一直都在等他們,等著他們到這裏來陪我,卻沒想到等來了你,這大抵也是一種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