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麼?城東市集附近昨又起火了,起火的又是東瀛人開的茶肆。”
“……”
一大早,在下樓大廳吃早飯的玄鳴,就聽到隔壁桌的幾個漢子在談論昨日的新聞。
“不是起火這麼簡單,很多人都看到了有倚帝山的鬼人在那附近出沒,可能又是那裏的人下山了。”
“唉,希望山上的大神不要把火澆到我們身上。”
“……”
“別了,喝酒喝酒。”
這時,另一桌客人提著半碗酒朝這邊遙敬。“幾位請了,方才聽幾位了‘倚帝山’‘鬼人’‘大神’什麼的,聽得我是雲裏霧裏,可否解釋一番?”
這人過路客商打扮,玄鳴看了他一眼便把視線收了回來,這豫州郡的事情他再摻合也沒什麼意思。
今是他跟晴歌約好了帶她南下正式拜師入門的日子,正事為重。
他敲響了字一號的房門,背著一個包裹的晴歌正被她的兩位姐姐拉著些離別的話語。
“心臨姑娘,搶走了你們家的晴歌,倒是有點不好意思。”玄鳴誠心誠意地道。
神州武林整體上處於低穀,吸收完冰玉的心臨樓主實力已經不在他之下了,正是要向身邊人傳授秀坊武學的時候。他就在這種時候拐跑了她們家的蘿莉,來慚愧。
他有幸看過心臨姑娘的劍舞,劍器渾脫,淋漓頓挫。先唐詩聖有雲: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地為之久低昂。
燿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詩聖形容的,正是她們秀坊的公孫劍舞,也就是心臨姑娘的劍舞。
心臨淡淡一笑。“道長開玩笑了,這是晴歌自己的選擇,能讓她一慕純陽大道,也是我們下樓的榮幸。”
“哎,玄鳴兄,你們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啟程吧。”
楚羽笛撫摸著頜下清須,催促道。
這次南歸還有蘇謫、楚羽笛同行。兩人一人要回去南越郡看著一手創立的滄泱,另一個要回循州城訪友。
“無上尊,是該啟程了。”玄鳴完,提了提後背的包裹,轉身與楚羽笛結伴朝樓外走去。
隻見兩位蘇姑娘正在下樓的門口依偎著著悄悄話。
“要不若林姑娘也隨我們南下得了?”玄鳴半開玩笑地道。
蘇若微微張開的嘴唇在蘇謫的臉上輕輕一印,她嘴角挑起,似笑非笑地看了玄鳴一眼,轉身離去。
……
踏雪長嘶一聲,呼嘯而過,馬蹄濺起的碎雪飛揚。
四周一望無際,除了他們四個人的馬蹄聲外,一無所有。
楚羽笛板著他那古銅色的臉,沒有了初出發時候的輕鬆寫意。他撫摸著頜下清須道:“玄鳴兄,感覺不太對勁。一個南來北往的客商都見不到。蘇姑娘,我們到哪了?”
蘇謫手搭涼棚向前方張望。“軒轅丘到了。”
楚羽笛咧咧嘴,撫須的右手放了下來,道:“又到了軒轅丘了,玄鳴兄。”
“嗯,大概不會很順利。”
一縷縷淡紫色的煙霧在玄鳴一行人的周圍雪地裏緩緩飄起。
“道長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蛛使十葉的聲音在玄鳴的耳邊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