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令我氣憤的是:柳丁這家夥五官端正、皮膚白皙、身材勻稱,她穿褐色的裙子,卷頭發,眼睛很大。總之,很美麗。在這個城市最繁華的街上走走,像所有城市裏標榜時尚的女孩子一樣年輕生動。而且,這家夥的愛好居然還很廣泛,學熏香、瑜伽,看藝術電影、小劇場戲劇,唱孫燕姿、範瑋琪,做博士做到這樣,也真夠豐富多彩了。
看我豔羨成這樣子,柳丁笑成一朵花的模樣,而且還是那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向日葵類型花朵,真令我無言。在這樣有力的論據與論證麵前,柳丁隻說了一句話就堅定了我考博的信念——她帶點無奈的口氣感歎說:小葉,從我上學那天起就沒人說我漂亮,可是打從考上博士就常會有人說我漂亮哎,這就是讀博士最大的好處吧。
我說這不是廢話嗎?長得漂亮的誰還犯得著考博啊?社會上多少行業都需要一張臉來養觀眾的眼?第三產業要發展,沒有天使的麵孔魔鬼的身材怎麼行?
不過,也正是柳丁的這句話讓我發現自己肩上的責任!是的,如果你不夠醜,那麼就一起考博吧!讓我們一起顛覆女博士的傳統形象吧:讓那種年紀大、樣子板、生活單調乏味、說話上綱上線的女博士形象見鬼去吧!
好處二:柳丁考博複試的那天,據說考場裏有一陣小小的騷動。那是在專業問題回答完畢之後,導師問:柳丁同學,你結婚了嗎?柳丁很老實地回答:沒有。導師歎口氣,好像是在意料之中的樣子:那麼,你有男朋友嗎?柳丁開始迷茫,但是還算老實:也沒有。導師繼續歎口氣:那你談過戀愛嗎?柳丁徹底暈了,但是還要故作堅強:也沒有。導師的目光開始變得哀怨,這讓柳丁從內心深處開始發冷:柳丁同學,你決定考博家裏人支持嗎?柳丁理了理已經基本亂掉的思路,勉強支撐:支持的,很支持的。
導師的眼神裏流露出一點清晰的絕望: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柳丁差一點就要告訴導師自己對比自己大10歲以上的男人沒興趣了,忍了忍,還是沒敢說。很仔細地想了想,又很仔細地答: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就不能結婚啊,所以,要先找一個可以結婚的男人才可以討論這個問題的。導師立即追上:那如果你讀博期間找到了合適的男朋友,你會在博士畢業前結婚嗎?如果會,那你什麼時候生小孩?柳丁勉強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怒火,狠狠瞪著麵前這個看上去頗文質彬彬的白發小老頭兒,義正詞嚴:這是我的個人隱私!
小老頭兒的目光暗淡下去、再暗淡下去,直到徹底灰掉。然後他抬起頭,一臉苦笑地對柳丁說:柳丁同學,如果被錄取,我們會以電話形式通知你下周一來取《錄取通知書》,再見。柳丁還是狠狠瞪著老頭兒:再見!語氣裏帶點無法遏止的凶狠。
後來,是在入學以後很久柳丁才知道,在這件事情中,那個白頭發的小老頭委實是很無辜的——三年來,他名下的女博士要麼找不著對象,要麼就是為了趕在30歲前生孩子而挺著大肚子參加畢業典禮。小老頭姓陳,於是文學院就流行這麼一則關於陳博導的笑話,說的是愛徒如子的陳博導眼見自己的博士生29歲了還沒有對象,焦急萬狀,遂帶其參加次年博士考試複試。囑之:這三個來複試的同學專業都很優秀,我正發愁留下哪個更合適。你看看哪一個順眼、有發展成男朋友的可能,咱就收了他!
柳丁終於明白,原來陳博導隻是替自己的婚事擔憂。忍俊不禁之餘,對普天下博導心生敬意。
柳丁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笑得很沒有形象,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像我們這樣性情溫和不怪異、朋友多多不孤僻,要麼壓根不愁婚嫁、要麼幹脆奉行單身主義的女子,將替多少博導分憂解難?將替國家節省多少科研與考試資源?所以,有同情心、使命感的你,要考博啊!
擦掉口紅
張愛玲愛胡蘭成,於是便義無反顧地跟了他。三毛愛荷西,也就不在乎在她的身後人們會說怎樣的話。然而,她們的故事終究隻是她們的。她們與我們不同的地方在於,她們是不同時代的奇女子,而我們,隻能安然於我們現有的人生。我們戀愛著,幸福著,也迷惑著:究竟,這場戀愛要多久?究竟,我該不該和你一起打開婚姻的門?
閃電戰:有一種人的血液中流淌著感性,他們相信一見鍾情——當愛情鋪天蓋地而來,於千百人中,單隻見那一個身影,似辛稼軒筆下燈火輝煌處的顧盼,似《激情燃燒的歲月》中那秧歌隊裏熱辣辣的凝視。如果你是這樣的人,請相信你的直覺,請相信你們的未來。
在這一刻就嫁給你
丁涵和傅詠,在那個夏天的一次省大學生辯論賽上相遇。在這次相遇之前,據傅詠後來的不完全統計,共耗費電話費780元左右,耗時20天,耗唾沫N加侖。
那年丁涵大四,傅詠研二。幾乎與這兩個人相關的兩個寢室共10名舍友都在那段日子裏不停地思索“道德水平是/不是隨著時代進步而提高的”這一命題。因為在那段時間隻要到了晚上9點鍾,他們兩個人都會在電話裏麵唇槍舌劍,在電話外麵臉紅脖子粗。從接受雙方隊長的建議要互通有無開始,一直到比賽結束他們各獲所屬小組的冠軍為止,20天的時間,他們沒有賽場上的交鋒,卻讓賽場下的交往持續升溫。
開始的時候當然是聊辯題,幾天之後就開始好奇於對方所學的專業究竟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又過了幾天丁涵在電話那邊傾訴思鄉之情,引得這邊的傅詠也長籲短歎,再過幾天就開始每到晚上八點五十丁涵就在自習室裏收拾東西往回趕,靜候傅詠的電話。
漸漸的,那個隱去形象的聲音成為丁涵不想承認卻又無法擺脫的期待。是喜歡上他了麼?想到這裏的時候丁涵沒有來由得一抖。
其實丁涵很了解,她是一個感性的人。因為感性,她可以在第一時間內決定自己要做什麼並且立即付諸實踐,比如說她買下那隻價格不菲的考拉熊公仔,或者是在高三那年熱血上湧要報考曆史係。就因為這個原因,遠在異鄉的母親不止一次地正告他:涵涵你將來找男朋友可不能憑一時的熱血,你要想的事情多著呢,比如他是哪裏人啊,他家庭的組成啊,他從事的職業啊,你們是不是誌趣相投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