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給我活著,如果死了,我讓全天下的芊芊給你陪葬!”他怒極,手裏的力氣極大,捏得我骨頭都要斷了,卻也奇異地在寒毒發作的冰冷裏給了我一點點暖意。
我搖搖頭,閉上眼睛:“雲奕……葉若珍懷孕的那天……我就再也不是你的晚晚了……”
雲奕咬著牙,最終附在我的耳邊說:“晚晚,孩子不是我的。”
我驚訝地睜大眼,想聽他再多說些什麼,卻聽見外頭芊芊請安的聲音。雲奕回頭看了芊芊一眼,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起身出去了。
芊芊端著飯菜進來,看到碎了一地的碗和湯藥嚇了一跳,撲過來檢查了我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娘娘,可是皇上發脾氣了?”
我搖搖頭,示意她扶我到桌邊去吃飯。
雲奕說葉若珍的孩子不是他的,那麼他和葉若珍到底同房了沒有?葉若珍的孩子是誰的?她真的懷孕了嗎?
我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能一口一口地往嘴裏扒飯。
第二天雲奕下朝以後仍舊來了我宮裏,他問我烈火珠何在,我一臉茫然。芊芊提醒我:“娘娘,在您脖子上掛著呢。”
我伸手從衣領處拽出一根紅繩,果然繩上係著一顆通紅的珠子,摸上去是溫熱的。
“喏。”我摘下烈火珠,遞給雲奕。
他的臉色黑的幾乎要滴出墨汁來:“給我做什麼?”
我更是不解:“不是你問我要的嗎?”
雲奕咬牙切齒地看了我一會兒,拂袖而去。
我無辜地轉頭問芊芊:“我做錯什麼了嗎?”芊芊低著頭,沒有回答我。
我覺得很無聊,拿了話本子起身去榻上坐著看,不多時芊芊就又拿了個暖爐塞我懷裏,並且再次問了那句一天要問八百遍的話:“娘娘,冷嗎?”
我簡直要被這句話搞瘋了。
“不冷不冷不冷!”我重複,“為什麼從早到晚都要問我冷不冷,我真的不冷!”
腦海裏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我坐直了身子:“剛剛雲奕問我烈火珠在哪也是想問我冷不冷嗎?為什麼都覺得我很冷?”
芊芊猶豫了一下,轉頭去梳妝台上拿了麵銅鏡給我。
仔細看著鏡子,我竟被自己嚇出一身冷汗。鏡子裏的人穿著正紅色裙衫,臉色蒼白,下巴尖得嚇人,嘴唇毫無血色,仿佛是個死人。
我隻看鏡子裏的自己,就覺得我周圍的空氣都像結了冰似的那麼寒冷,不怪這兩日芊芊和雲奕看我的眼神總像是怕我下一秒就消失了那樣。
門外傳來小太監的通報聲,說珍妃求見。
我一聽到珍妃這兩個字就覺得腦仁疼,更別說見她了,剛想揮手拒絕,就聽著外麵吵吵嚷嚷的,芊芊探頭看了一眼,小聲對我說:“是珍妃娘娘和華瑩郡主。”
我的頭更疼了。
華瑩郡主是雲奕的妹妹,和雲奕不同,她自幼在宮中由如今的太後親手撫養長大,性子卻是難得的爽朗直率,太後的娘家姓顧,是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珍妃的娘家葉家卻是先皇仍是太子時提拔起來的,隱隱有些不太對付。
再加上華瑩郡主自我入宮後就待我親近,如今在這宮裏竟然和珍妃有些鋒芒相對起來。
不得不起身,我匆匆塗了些胭脂在嘴唇和臉頰上,然後讓芊芊扶我到主廳去,並讓小太監傳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