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反應過來,急忙抓起跟前的衣服擋住。但她轉過的那一瞬,妖皇便已發現:在她左邊胸口,有一大片疤痕。
難怪當初她死活不肯脫下衣服讓他從正麵療傷!原來不止因為害羞,還因為這讓所有愛美的女子都不願看見的醜陋疤痕吧?那一招鎖心術也不至於留下這樣的疤痕,那麼這疤痕是什麼時候留下的?她一直蒙著臉,難道她臉上也有這樣的疤痕?
“你……”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妖皇漸漸對這個女鬼失去了戒心。因為在她身上真的找不出一絲不軌的意圖。療傷的時候,他們偶爾還會聊聊天。妖皇剛想詢問素素鬼傷是怎麼來的,卻見她抱著衣服縮到牆角。
“不要問,拜托你不要問!”素素鬼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不斷流出的淚水浸濕了蒙麵的薄紗,薄紗被淚水黏到臉上,透出了她左臉上隱約的疤痕……
妖皇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兩百年前。那時,妙音也這麼縮在牆角,楚楚可憐地哭著。她要救她的奶奶,她的善良感動了他。眼前的這個女鬼是否也有一個關於愛的故事?
他走近縮在牆角的女鬼,擁住她說:“都過去了!都會過去的!”這是他曾跟妙音說過的話,如此熟悉,熟悉得他連這個擁抱都覺得似曾相識。
“讓我看看你,好嗎?”妖皇擁著素素鬼說。他想知道她臉上到底有怎樣的傷,也想解開一直以來的疑惑。她的聲音,真的很像妙音。也許,她就是妙音!
素素鬼拚命搖頭,一隻手緊緊抓住衣服,一隻手用力按住麵紗,眼淚還在一直往下掉。她不能這麼快就與他相認,她還沒做好準備。她不想讓依依知道有她這樣一個醜陋的娘親……
“好好好,我等,我等你主動告訴我。”妖皇心裏那種熟悉的感覺更強烈了。他的暴戾在擁住她的時候瞬間化為溫柔。妙音,她就是有這樣的力量。善良得讓身為妖皇的他心疼。
依依雖然回來了,可他還沒去看玲瓏珠是否還好。他拍拍素素鬼的肩膀說:“夜涼了,你快穿好衣服,我去看看玲瓏珠。”說完,他匆匆往地牢奔去。
在還未拉開黎明序幕的夜色裏,地牢的門口就像一隻猛獸張著的大口,讓人有一種進去就出不來的感覺。妖皇走到門口,看見一個小妖正想打瞌睡,被旁邊另一個小妖輕輕一推。都這樣賣力,玲瓏珠應該沒事。
眾小妖看到妖皇到來,慌忙跪拜。妖皇擺擺手讓他們起來,小妖們站得更精神了。一個小妖頭領知道妖皇駕臨必是有事,連忙跑到妖皇跟前俯首待命。
“你去把金東使者請來,我要進去看看玲瓏珠。”妖皇命令道。看著那頭領小跑著離去,他又叫來另一個小妖頭領問道:“沒什麼事發生吧?”
“沒事沒事!您不是打發過人來查看了嗎?怎麼又親自再跑一趟?”小妖頭領出於好意地說。
“我打發人來查看?”妖皇有些疑惑。他不記得是否打發過人來查看,也許他真的老了。“打發來的人長什麼樣?”他還是記不清。
“一個矮小的女妖,年齡似乎有點大,長得不是那麼好看……”小妖頭領唯唯諾諾地說。他不明白大王為何要這樣問,難道是想考驗他辦事認不認真?他隻能這麼想。
妖皇身邊並沒有那樣一個人,這點他清楚地知道。“你確定那人是我派來的?”他懷疑小妖頭領在說謊。
“哦,不,不,她說她是公主的侍婢,她還有公主的令牌!”小妖頭領見妖皇的臉色不對,急忙改口。
“到底是誰派來的?你跟我進來!”妖皇有些生氣,又有些擔心,說著就往地牢盡頭走去。
那扇門上,三匙鎖還在,妖皇稍稍放心。就等金東使者到來,湊齊三把鑰匙把門打開,他才能知道裏麵的情況。
可是,金東使者來了,三把鑰匙齊了,好幾個小妖輪換著也打不開那把鎖。“到底怎麼回事?”妖皇生氣道。
金東使者湊到妖皇耳邊說:“大王,我在鎖上感到了公主的法力,要不我們找公主來問問。”
其實,妖皇一進來也感受到了依依的法力,但他沒太在意。此刻聽金東一說,吩咐跟金東進來的一個小妖頭領道:“去把公主找來!”
從未出過問題的三匙鎖到底被依依施了什麼法術?這個調皮的丫頭到底在搞什麼鬼?他又問身邊的小妖頭領說:“公主來過地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