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內,一個灰色的人影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早已沒了先前的威風。隻見他衣衫破敗,身上也有多處猙獰傷口尚未來得及愈合,汩汩地淌著血,想來是吃了不少苦頭。
一旁負手而立的那人一身黑色勁裝,麵上不露喜怒之色,卻有一種不怒而自生威的感覺。
主座上卻是一位白衣少年,麵色蒼白無甚血色,容貌精致異常,眸畔一個炙紅似血的彼岸花印記從眼梢蔓延至耳邊,卻不怪異,反而添了幾分妖異魅惑。他懷中臥著一隻通體黝黑的小貓,琥珀色的瞳孔瞟了底下委頓於地的人一眼,慵懶地閉上了眼睛。
誰能想到,這個齡稚病弱的少年,便是滁衍國極具影響力的嫡係宗門——白氏一族少主白庭止!
“之祁,這是第幾個了?”白庭止看也不看地下那人,纖長地手指來回摩挲著黑貓的絨毛,動作輕柔,黑貓低低喚了一聲,似是十分舒服,在他掌心蹭了蹭,然後自覺尋了一個愜意的位置臥了下去。
霍之祁拱手答道,“稟少主,這個已經是本月第六個了。”
“唔——”白庭止皺眉,含糊地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往後堂步去,似是對此失去了興趣。“交給你處理吧,老規矩!”
“屬下遵命!”
“小止,昨天的事已經辦妥了。”
臥房內,白庭止疲倦的半倚在床上,本就瑩白似雪的肌膚更少了幾分生氣,連唇色也變得煞白,看上去甚是瘮人。那隻黑貓臥在床邊,眸子冰冷卻掩不住隱隱的擔憂,更震驚的是,方才的聲音竟然是從它的口中發出的。“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無非仇家所為,我白庭止這些年來得罪的人亦不在少數。”才不過說了幾句話,他的臉色比比方才又差了幾分,聲音也弱了不少。“九尾,若非是你,我恐怕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九尾靈貓,通陰陽曉昆侖,為超世之物類,寡欲而無心。
陰影後,露出一張絕美傾城的容貌,般般若畫中仙,姿色天成。
但見:麵若流月顏如玉,眸似水杏更玲瓏。一襲墨青華衣垂地,恰恰罩住了她窈窕身姿,楊柳細腰怎堪一握;膚若凝脂,臉上雖未施粉黛,卻更顯得清麗動人、絕色脫塵。琥珀色眸子像是嵌入了泠芷之水,粼粼返漣漪,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光芒閃逝而過,若叫旁人無意看見,隻怕也要為其中的清冷寒冽而心悸不安;滿頭青絲卻不怎麼打理,隻是隨意地挽了一個髻,用一根白玉海棠簪束了,更添了幾分嫵媚。
一雙纖弱無骨的玉手輕覆上他的額:“我不能時刻在你身邊,何不讓霍之祁貼身跟隨?”
“不必了!”白庭止絲毫不加猶豫便一口否決,皺眉道,“除了你,我信不過任何人。”
她不語,掌心閃爍著微光柔緩而堅定的鑽入白庭止的身體。漸漸的,白庭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血色,不再像之前死人一般的慘白。他輕吐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那抹火紅色彼岸花圖案竟明顯的閃了一閃,繼而黯淡了下去。
“今日宮中生變,東宮易主霽王,朝中形式大動,白府——怕是不得安寧了。”白庭止歎道。
“霽王?”九尾一愣,頗有些意外。
自先王仙逝後,諸王子奪嫡之爭從未消減。白府勢大財粗,自然少不得拉攏一番。隻是白庭止對朝堂一向無甚興趣,故而一直保持中立。
相比於奪嫡皇子的智謀心計,霽王嚴君慎卻隱藏頗深。這樣一個無背景無後台的皇子,竟然能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一舉拿下太子之位,想必本事不小。
“如今大勢易主,我白府……又將何去何從呢?”
九尾略有些奇怪:“你……想出世?”
此時,一陣輕風拂過窗口,一朵蒲公英不知從何處而來,輕飄飄的打著旋兒落在了白庭止的床上。他撚起那枚蒲公英,唇邊閃過一抹笑意,“九尾,這是第幾年了?”
“……第五年。”
“五年了……”他歎了一口氣,眸中露出幾分悲沉。“真是快啊……你許我五年壽命,我卻荒廢了這些年,不能再等了……”
我的時間——不多了。
府堂上,一名赤衣男子翻過手中的竹簡,笑意愈來愈濃:“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要成功了!”
男子身後的暗處傳來一個嬌媚的女聲:“莫要大意,君慎——你還需防範一個人。”
“哦?”男子一愣,“你是說白府的那個病怏怏的孩子嗎?”
“此人城府頗深,又有貴人相助,意義重大。若不能使其收附,也絕不能給其他王子以可乘之機!”
男子笑得高深莫測:“嗬嗬,既如此,那個白庭止——我倒要去見識見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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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靈貓的傳說我一直都很感興趣,日本更是對貓這個物種賦以神秘之意,使人油然而生敬畏之感。哈哈,小瑄我第一次嚐試短篇哦,多多支持哈!歡迎吐槽(當然,讚美更多一點也好)和指正,調戲也可以哦(非常正經的正經臉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