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我和楚皓宣陷入了有史以來最強烈的一次冷戰,我躺在床上看著他借來的書,什麼——資治通鑒,我靠,這算哪門子書啊,我的呢,我心愛的呢?
他自顧自的在桌邊下棋,棋局我是看不懂了,也就懶得去湊熱鬧,就這樣無聊的度過了一個時辰,我確實很無聊的坐起,看著他。
“楚皓宣,你有沒有要跟我說的?有沒有道歉的話?”
他斜視了我一眼,麵無表情的繼續下棋,冷冷的回:“道歉?我為什麼要道歉?”
我氣衝衝的走下床,站在他麵前說:“你那時說的話啊,難道這麼快就忘得一幹二淨了?我是很不可理喻,但是我最討厭別人做錯了事情不道歉!”
他推開麵前的棋盤,仰身直視著我:“慕晴小姐,本公子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不能帶安晨走就是不能,你不要在這裏裝聖賢,我沒那麼多閑工夫在這裏看你撒潑。”
聽見這樣沒有人情味的話語,我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句話說不出,走回床邊發呆。
其實我並不是有什麼特殊感情對於安晨,真的,我不是同性戀更不是蕾絲邊。我是覺得她像極了我小的時候,沒有親人照顧,沒有感情可言,更可悲的是,我當初在沒有遇到顧祁陽的時候,生病了都是一個人默默扛過來的。
尤其是在南城去世以後,我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一般,沒有人可以照顧我關心我,可是我比安晨強好多,我最起碼還有個男人,她有什麼?她唯一有的我也要被別人剝削掉了!
“對了,村長死之前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看你臉色慘白的咧……”
我一把將床上的枕頭砸了過去,我發現自從我和他相處以來,什麼都沒有提高,到是扔東西和壞脾氣,與日俱增。
第二日無霜和楚皓宣冷靜的將村人聚集到一起,說到村長去世的消息,他的女兒和老婆子哭的一塌糊塗,抱著屍體就不撒手了。不過這兩個人倒是非常默契的隱瞞了村長是細作這件事,也算是給他的親人,一個很好的交代吧。
我認為男人做出這種事,要不就是妻子知道進行過勸阻,要不就是根本不清楚。看此情景,我倒覺得第二種非常有可能。
“謝謝你們,沒有戳破村長的身份。”回到大勝家,我輕輕的對無霜說著,她挽了挽我的手臂,眼神安慰著,這個女人到底擁有著多麼強大的力量,讓我的心一次次的覺得安穩,覺得欣慰。
村長的屍體在黃昏十分被焚燒,看著熊熊火焰,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中,這樣的情況在現代很常見,可是在清朝卻是挫骨揚灰,他的妻子本來有些猶豫,可是後來卻堅定異常,將屍體毀掉,變成沙塵。
我很好奇,事後問過那個女人為何要燒毀他的屍身,女子暗淡的眸子看了看我說:“我希望他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據說當晚你是最後一個看見我家那口子的人,他有沒有做什麼?怎麼莫名其妙就死了呢,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
我實在不能將昨天的事情和盤托出,隻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村長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想讓我們幫助你們脫逃,他的心一直是為你們著想的,村長是個偉大的人,真的!”
我堅定的眼神讓她信以為真,向我道謝了許久後蹣跚離去,原來人生下來就是會騙人的,有意的無意的,都是騙了,隻不過這一次,我沒有覺得任何於心不忍,我覺得這是我做過的,最對的事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