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永遠是給兄弟擦屁股的,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路上他的腦海中一直閃過以前高中畢業時四人說的話。記得那一年夏天,他們四人總愛騎著電瓶車在陵南城四周亂逛,有時候有人的電瓶車沒電了,就四人一起推著電瓶車走,而現在那些情景卻成了回憶,時間真是一個讓人無法捉摸的東西。
那個灰色卻意外明亮的月份裏,無數個傍晚有這麼一群少年,他們騎著電瓶車遊蕩在陵南城鄉下的水泥路上,每當有別的車從他們身旁經過時,總能帶起一片灰塵,塵土飛揚中四人罵罵咧咧地走著。而那時候不一樣的夕陽,總是看起來特別的朦朧,灰塵總是能輕易地迷糊他們的眼睛,可是他們騎著走著卻感覺到一種誰也無法替代的快樂與幸福。那些年月,現在回想起來,無比的虛幻,而夕陽在他們的眼中幻化成一場夢幻般的邂逅,夕陽滾滾的落下,給人一種希望卻又無盡的悲涼。
那些夜晚四人總愛在各個地方唱歌,有時候會帶著各自的女朋友,落日下,細雨中,山峰邊,河壩旁都能找到他們的身影。夕陽在八月份的最後一天正好落在了地平線上,悶熱的空氣中,隨手可觸的卻是離別的氣息。夜晚的慌亂中,那一夜喝醉的女神,張朝貴匆匆在她的額頭上留下吻的痕跡,然後帶著女神消散在燥熱的黑夜中,夜晚裏,女神躺在他的懷裏,他為女神唱歌,迷迷糊糊地唱著《寂寞沙洲冷》,一遍又一遍的單曲循環著,直到他的喉嚨暗啞,眼眶濕潤。他吻幹了女神臉上的淚,卻阻止不了之後的離別,想不到那一夜竟成了他和女神的最後,到大學後兩人勞燕分飛,各自都對過去的事絕口不提,於是沉默,相互沉默,直到最後分手。
張朝貴開始扯著嗓子唱歌,他對著即將要落下的夕陽唱歌,還是好多年前的那一首《寂寞沙洲冷》
“《寂寞沙洲冷》
自你走後心憔悴白色油桐風中紛飛,落花隨人幽情這個季節,河畔的風放肆拚命的吹,不斷撥弄離人的眼淚,那樣濃烈的愛再也無法給,傷感一夜一夜。
當記憶的線穿腸過往支離破碎,是慌亂占據了心扉有花兒伴著蝴碟,孤燕可以雙飛夜深人靜獨徘徊。
當幸福戀人寄來紅色分享喜悅,閉上雙眼難過頭也不敢回,仍然漸漸恨之不肯安歇微帶著後悔,寂寞沙洲我該思念誰。”
仍然漸漸恨之不肯安歇微帶著後悔,寂寞沙洲我該思念誰,我想起那一天你為我流的淚,我看著你的背影跟著夕陽越走越遠,最後遠到了天邊,遠到了我無法看清的地界。可是你知道嗎?有那麼一個時候,有那麼一個人,一直把你當做他的小小火種,一直小心翼翼地守護著他的火種,可是火種最後還是滅了。你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我,你沒有用任何理由離開了我,我甚至都不要費心去找借口,因為你從來就不需要借口。
後來的日子裏,我遇到了沈涵,遇到了程景,遇到了姚芸,當然這其中還有許多我記不起來的名字或者說我根本就不需要記住的名字的人,可是,這麼多年,我還是忘不了你,忘不了你纖細的指尖在我麵前的跳動,忘不了你紛飛的長發在黑夜裏的清香,我不後悔失去你,我也不抱怨你,唯一的後悔就是當初遇見你。
你我是一場永遠醒不來的夢,無論這夢中的天空是晴朗還是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