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夜深。
薛茹的閨房中,一個戴著麵具的白衣男人靜靜的躺在床上。小丫頭坐在他身旁,安靜的看著那張麵具。
白錦川的衣服已經是換過了,小丫頭趕走了一群侍女,她怕她們吵到他。坐了一會,身上的寒意漸重,冷不防地一陣陣困意襲來,小丫頭的腦袋越垂越低。
白錦川一睜眼,就看到了小丫頭衣衫不整的趴在自己身上。
四周張望了一下,他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想必是自己中箭暈了過去,小丫頭才把他帶到自己房間的。把手舉在眼前仔細看了看,並沒有異樣,隻是那枚戒指暗淡了不少。
緩緩的撐起身,他彎腰把小丫頭抱上床。“真是的,每次衣服都不係好。”輕輕的伸過手去,正準備幫小丫頭整理好衣服,白錦川就看到一雙撲閃撲閃的眼睛盯著自己。訕訕地縮回手,白錦川以為會聽到一聲“臭流氓,你幹什麼”,未及想,小丫頭卻是小嘴一癟撲進他懷中。下意識的張開雙手抱住之後,白錦川就後悔了。與小丫頭貼的這麼近,萬一再露出破綻怎麼辦?
可是這次,顯然是他多慮了。沒過一會,小丫頭就一把推開他,滿臉不岔地望著他道:“你不是跟我說臉上燙傷了麼?”白錦川愕然,心知小丫頭肯定看到了,隻好一邊解釋一邊解下麵具,“那個,我是怕你們被我英俊瀟灑的容貌迷倒了,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小丫頭聞言撲哧一笑,“呸,就你還英俊瀟灑?你自己照鏡子看看。”說著就起身下床拿鏡子去了。
“這神馬情況?”白錦川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愣住了。薄唇勾鼻,劍眉星目,原本充滿英氣的臉卻被下巴上拉碴的胡須添上幾分猥瑣,可是讓白錦川愣住的卻不是這些,而是他赫然發現這不是自己的臉!“自己怎麼變成三十出頭的大叔了?難道說…甚至連這具骨架子也不是自己的?”白錦川抬起手,第一次認真的觀察起來,左手上幾處細微的老繭讓他一驚,看起來曾是個練家子。這就說得通了,為什麼小腿沒有骨折的痕跡,為什麼左手骨骼粗大,原來是自己投胎到一個死去多年的左撇子身上了。
一些事情,有時候弄明白很簡單,也許你不禁意間就懂了,可是有些時候,你越是仔細琢磨越是想不明白。
薛一飛便是後者,此時他正在一間密室滿臉愁容,在他身前,一個黑衣漢子垂手而立。
“繼續查,一定要查出幕後是誰指使的。”
“屬下一定鼎力而為。”
薛一飛沉默了會,臉上變得柔和許多,又對那黑衣大漢問道:“小姐怎麼樣了?”
“已經用過藥了,脖子上沒有留疤,至於肩上傷口比較特殊,相信過幾日也會好的。現在小姐醒了,正和那人在院子裏喝茶。”
薛一飛點了點頭,“救下小姐的那人,可查到他是什麼身份了?”
“不是巴月城的人,屬下已經派人去西山鎮了。”
揮手讓黑衣大漢退下,薛一飛又陷入苦思。
。
雨後初晴,早上的陽光更顯溫暖。白錦川端著茶杯在小橋上走著,身後,是一瘸一拐卻滿臉笑意的小丫頭。走了幾步,白錦川回過頭,“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洗個澡都能扭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