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善長老終究沒能化解那場災難,侵略者瘋狂的屠殺稚兔族人,海島猛烈的震顫起來,浪濤掩蓋了天日,老人揮舞著他巨大的長袍,將一艘搖搖欲傾的小舟推向岸邊。
他耗盡了畢生的修為依舊沒能保全稚兔島,看著小舟中的孩子他悲涼的歎了口氣。三男一女,都是半歲大的孩提。
老人將其中一個紅色繈褓的孩子放到僅存的一個侵略者身旁,將一塊刻著孩子名字的佩玉放在繈褓中。然後轉身離去,玉佩映著天邊血紅的太陽,“樓心月“三個字瑩瑩發亮。
老人遠著海岸線慢慢的走著,用他瘦小的肩背拉著那艘木舟。聽到有人聲,他便抱著藍色繈褓頭也不回的跑了,留下木舟中的兩個麵目一樣的孩子。
大殿下,二殿下,老臣畢生所能,皆盡於此。往後的路,是禍是福都得靠你們自己了。
遠遠的一票人馬馳來,最前方的男子麵目冷峻,馬上疾馳自有一番逼人的霸氣。他一身天藍色的紋龍袍子,腰間別著一柄寶劍。那寶劍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神兵,隔著劍鞘依舊閃著湛湛青光。
“陛下,前麵便到南海了。”他身邊一位白袍將軍極為恭敬的說道。
藍衣男子微微點頭,“傳令下去,原地休整!”
“是!”白袍將軍得了令,便將隊伍都收到一處,當真原地紮起了營。
藍衣男子翻身跳下馬,目光卻一直落在前方的小舟上。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驟然響起,駭了他一跳,他慢慢的朝木舟走去。
“陛下當心,許是奸人詭計!”白袍將軍一個飛撲擋在男子麵前,疾言厲色的勸說道。
藍衣男子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抬手格開了白袍將軍的手,“舒寰,你也太謹慎了,不過孩子的哭聲而已,再說了便是真有什麼機關暗器,憑孤的武功還躲不過嗎?”
“臣不敢,臣隻是為了陛下的安危……”
“好了,讓開吧,孤隻是上前看看。”
君王這般開了口,做屬下的也不敢再阻攔,垂手退了下去。
藍衣男子徑直走到木舟前,乍一看去,眼中不由有訝異之色。
竟然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長得眉目清秀,很討人喜歡。男子忍不住伸手逗弄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都會笑了。
“陛下,是龍鳳胎。”白袍將軍看著孩子,那一向威嚴的臉上漸漸有了溫和之色。
男子淡笑的抱起其中一個孩子,“孤說沒什麼的吧。”
“陛下聖明。”白袍將軍也抱起另一個孩子。“陛下,這裏有塊玉佩,玉佩上刻著字呢,樓雪……這是孩子的名字嗎?”
照樣翻開嬰孩的繈褓,男子也取出一塊刻字的玉佩。“孤這裏是樓陽。”
行軍路上撿到兩個孩子,白袍將軍可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事情,有些為難的望著主子,遲疑不定的道:“陛下,這孩子如何處理……”
“留下吧。”男子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將手中的繈褓遞到白袍將軍手中。看著白袍將軍的臉變成紫黑色,他愉悅的笑出聲來。“兩個孩子就由舒將軍帶回,不過名字得改,男孩就叫容色,女孩就叫絕豔吧。容色絕豔,嗬嗬,這名字可好聽多了!”
獨善長老抱著孩子走了七天七夜,終於來到了墨國邊境。身體裏的機能消耗殆盡,他靠在城牆下半死不活的喘著氣。他終究還是油盡燈枯了,終究還是要死了。
望著藍色繈褓中的孩子他眼中不禁露出了淒涼之色。“好孩子,為師隻能保你到這裏了,為師知道你最割舍不下的是三殿下,可三殿下已經服下了無心散,再長大之時他也是沒心智的人,便是恢複了心智,他也再不認得了你。所以,為師自作主張,封印了你對他的情義。三位殿下都沒了記憶,若能再見到其中之一,你務必守護他們安寧,這是你身為守護者的責任。孩子,你一直以為稚兔島苦,卻不知道這東州大陸才是真正的苦。可無論多苦,你都要好好活下去,望有朝一日,能守護諸位殿下,這是為師和帝君的心願,等你慢慢長大,你的靈力便會恢複,塵世苦短,孩子,你要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