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是三日以後。又是一個輪日心月卻沒有去找他,左等右等不見人,他便去護法院占了一卦。
七是很強大的守護者,他占的卦不僅能顯示所求何事,更能清楚的看到對方的處境。當在幻靈石上心月被鐐銬鎖在水牢的情形的時候,這少年再也坐不住,提上寶劍便奔出了護法院。
水牢重地,萬軍把守,他出手如電,招招斃命。那是七第一次用守護萬民的手殺人。
守稚兔之安,護萬民之寧。
進入護法院第一天的宣誓依舊響在耳邊,現如今他卻用這雙手來殺人。他並不知道自己一劍揮下的威力,看著倒下一片又一片的人,他心中唯有一個念頭——心月,我來救你了。
終於看見水牢的大門了,那厚重的鐵門橫在麵前,讓七忍不住的心中歡呼。反手劈掉最後一名護衛,七欺身朝大門掠去。
“混賬東西,住手!”
一個蒼老而深幽的聲音驀地傳來,在空蕩蕩的水牢中激起一陣回聲。
七猛地一震,愣愣的回過頭。白如雪的發,滄桑而憂慮的眼神,以及臉龐上縱橫的皺紋。果然是他,他最尊敬的師父。可是這個一向慈祥的老人為何突然這麼嚴厲的對他說話,不明所以七隻能屈膝跪下,像往常一樣乖巧的對他說話。“七拜見師父。”
少年恭敬的跪在獨善長老麵前,水藍色的袍子逶迤在地,隨著那彎腰一禮素色的長發紛紛垂落肩頭,衣袂發絲依舊素淨無瑕,可拄地的長劍卻源源不斷的滴在血,血液在地上彙成一條小溪,長老蒼白的臉色驀地一陣紫紅,嘴唇抖了許久,終於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混賬東西!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我隻是想救心月,他們不許我進來,我同他們講道理他們又不聽,無計可施之下我隻能如此。是他們冥頑不靈,與我何幹。”少年倔強的仰起頭,淺銀色的眸子裏有一絲較真,縱然不滿卻依舊安靜的跪著。
七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人是他的師父,在還沒有遇到心月之前,隻有這老人對他最好,他不能對他不恭敬。
“與你何幹?!”猛地聽到少年這樣一番陳詞,獨善老人不禁心中發寒,凝著一雙鶴眼望著少年,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這和你無關?”
老人身子抖得厲害,看得出他已經很生氣了,七微微頷首不敢看老人的眼睛,卻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確然和我無關,是他們硬要來送死。”
“混賬東西,為師白養了你了!”獨善長老眼光一厲,手中權杖狠狠的打了下去。
砰——
少年一動不動的跪在那兒,硬生生的承受著師父的一權杖。
七被一股巨大的壓力擊倒在地,看著驀地走近的老人,他極力咽下喉頭的鮮血,拄著劍再一次爬起來,他恭恭敬敬的朝老人磕了個頭。“師父,求您讓我去救心月吧,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關在水牢裏。樓陽他是個沒有良心的畜生,他竟然叫人穿了心月的琵琶骨,他是稚兔族的三殿下啊!您不也說,他會是稚兔族曆史上天資最高的君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