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再三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一場皇家世子的比武,我費盡了心機從眾世子中被選了出來,皇帝封了我個小王爺,賜了我一座府邸,當問起我想要個什麼封號時,我怔了一怔,原來墨國的王爺可以自己選號啊!
於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我聲音響亮的答道:“瑾雲。”
皇帝一怔,複而笑了起來,“這二字湊一塊卻也好聽,那朕就封你為瑾雲王。”
我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封號好不好聽在其次,重要的是我有了自己的府邸,有了自己的官職,再也不是那個受父親庇佑的南宮瑾了。還有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那就是——我在墨國文武麵前將我和她的名字連綴在一起,不管她知不知道。
第二天我便叫人將東西搬出了九王府,離開的時候九王妃摟著我哭得死去活來,我心中淒涼卻也不得不推開她。
其實她才是這一場悲劇的主謀者,就因為她的一廂情願,害了我和雲朵半生流離,最後分隔兩地,受苦的本不該是她。可是想來,若不是因為她,我又如何能遇到她?
終究這是一場解不開的孽,我隻得拍著她的肩膀笑,“母妃,這府邸是陛下封的,孩兒終究要去坐鎮的,再則過不了數日孩兒要開始打點烏衣衛的事宜,在窩在母妃身邊豈不是要教人笑話了?總歸隻隔著一條街,不到幾日孩兒便回來看您和……父王,你看好不好?”
她凝著我許久抽抽搭搭的點了點頭,可不到片刻又紅了眼眶。
我淡淡一笑,想起很多年以前,那時候我哭她拍著我的肩膀笑,現如今卻換了回來。
我領著九宮衛走出剛住不久的院子,一直走完層疊的樓宇也沒有看到那個男人。我想他勢必不會再來見我了,九王妃隻是說他身子不舒服。我冷笑,什麼身子不舒服,分明是心裏不舒服!
我與他十餘年的父子之情我也隻帶走他九個宮衛而已。
九宮衛是我在南宮府唯一的慰藉。那一日從南宮洛的房間逃出來,我們十個人橫七豎八的倒在郊外的草地上,看著他們年輕的臉龐我一瞬間的怔楞,頭一次覺得這般感恩:還好,他們沒有背叛我。
封王之後我再也沒有回過九王府,九王妃幾次派人來請我,還有幾次也親自到訪,可惜都被我推脫了。南宮洛已經容不下我了,我也不願再回到那個地方,以前的王府還有雲朵,現在王府就連九宮衛也被我帶出來了,什麼也沒有我又何必回去。
每一天我都在自己的府邸中度過,一麵培植自己的勢力,一麵暗中調查雲朵的下落。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的回來,卻沒有一個人帶來什麼消息,生也好,死也好,我再也得不到她的消息。
那幾日的消沉讓我絕望得想哭,很多個夜晚都是望著床頂到天明。
我不知道要是她真的下落不明我是不是還要活下去。
那段日子,我已經把她當成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這一找便是三年,三年後的一天我終於截到了一個消息,是雲書傳給墨國陛下的。
阿九說出那個消息的瞬間,我臉麵已然一片潮濕,那就是不久之後雲朵會和雲妃娘娘一起回到墨國,雲朵乃是墨國的十一公主。
八年分別,我終於又要見到她了麼,那個眉眼靈韻的妞兒,那個死皮賴臉的妞兒,那個夜夜入夢的妞兒!